“半年岁月不过眨眼间,不值得你守寡。”林业绥喉咙滚过,将成亲第二夜不曾说出口的话,重新说与眼前之人听,“遇到中意的,要记得改嫁。”

宝因不知自个是怎地,听得这话,泪水一下便返了上来,勉强忍住抽泣声,又问:“我要怀了爷的孩子呢?”

外头的鹦鹉不知为何又喊叫了起来。

林业绥忍下喉间的一口腥甜:“何苦让他拖累你。”

“我知道爷要干大事,可我既嫁了爷,是爷的妻子...”宝因再也忍不住,任由泪水淌下,此时连她也不知自己说这些话是固宠的手段,还是心不由己,“难不成你从未想过与我白头偕老?”

这话使得林业绥气血翻动。

他一字一句道:“你可知这话的意思?”

要与他白头偕老么?

对方的诘问,使得宝因怔住,立即便侧过脸去,泪水滚成珠,滚落女子的脸颊,而泪珠映衬之下的眸光仍显得黯淡,他们不过是代嫁来的姻缘,正缘非她。

“我知道。”眼泪还在掉,可女子却笑起来,回到以往礼数周全的时候,“日后必不会再说了,爷先好好歇着养伤,我还有事要去忙。”

林业绥只觉胸间多吸口气都疼得要命,之前还未觉得如此疼过。

本是想要放她与心上人团圆的,可滚滚热泪浇下,日思夜想的人主动来到眼前,用着那般可怜的语气问自己有没有想过白头偕老。

她的心机也好,手段也罢。

“幼福。”

他不想了。

不想让她再去与什么心上人团圆。

“还有一事忘记跟爷说。”宝因在隔帘前停下,唇畔的笑亦是她素日待人时惯有的,“我和爷有孩子了。”

她将这事说得云淡风轻,似是不值一提。

林业绥手中的书变得褶皱起来,郗氏关心奴仆多过一切,林勉从来只问功课,几个弟妹与他也并不亲厚,他身上所担的只有林氏长子之责。

行至如今,好似也只需以林氏长子的身份活着。

他抬眼看过去,女子就站在原地,浅浅笑着,似再也不会走近,要与他做对至亲至疏夫妻。

可他是个卑劣之人,仅剩的一点怜悯也在刚刚没了。

...

屋内的咳声不停。

已出去的宝因止住脚步。

林业绥撩起眼皮,瞧着去而复返的女子,嘴角噙着笑。

瞧,人心是可算的。

...

女子坐在方杌上,男子单膝而跪于女子两腿间,稍微昂头与其对视。

林业绥抬手去抚她的脸颊:“可怪我?”

宝因沉吟不语。

许久,才笑盈盈道:“日后爷不必顾及我与孩子,爷不愿爱惜自己的命,便不爱惜,我又不疼,疼的是爷。”

林业绥低声笑起来:“不会再有踏春宴的事了。”

随后,他牵着女子的手一同落在孕育着两人孩子的地方,闷声道:“确实疼。”

叹息落下。

宝因心中不忍,抬起另一只手,抚过男子受伤的地方。

“爷还会知道疼的。”

作者有话说:

【碎碎念ing】天气好热呀!一直在空调房待着,出去房间就跟游完泳一样qwq,冷热交替着就感冒了,这两天脑仁疼,喝完药又犯困,所以明天会请假歇歇~~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呀!(这章就是男主的文案部分,写着正文有改动,不过懒得改文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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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改了下前章的错误,大理寺的最高长官是“大理寺卿”,简称大理卿,大理寺丞是下属官,写的时候脑子懵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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