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德鲁打来了电话,又提醒他因为没有信用不合作,这可太好猜了――你不想合作,你理我干什么?你不想买东西,你不搭理我不就行了吗?

还专门打过来,还专门质问,这就是在意啊!

关励这会儿是真高兴,他连声音都轻松了起来,如果有人看到他,会发现,他连眉头上的皱纹都浅了:“哦!”他先来了个感叹词。

“我是想跟你们回复的,只是今天的展会刚刚结束。请您转告埃里克先生,感谢他对我们日化厂的看重,但9美分一块,我们的确是没有利润了,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这个价格是不行的。”

那位翻译显然是不敢相信,关励居然拒绝了:“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关励的声音轻松而坚定,“对,就是您听到的意思,我们一块皂12美分已经是极低的价格了,我们也是需要利润的。”

那边电话突然间被捂住了,他只能听见胡乱的声音,还有零星的英语,但说的太快了,他的书本英语不是很灵光,但他记得那个声音,是埃里克的。

他显然是有些着急,声音有些愤怒的感觉,过了好一阵子,对方才将话筒又恢复,冲着他说:“关厂长,您我们本来是准备跟您签订200万块的合同的,也就是18万美元。我们以为,你们厂是第一次上广交会,会更珍惜这样的机会,毕竟,如果没有成交量的话,你们下次就不一定能来了。”

“没想到您并没有理解我们的善意。关厂长,利润是暂时的,但发展是长远的,机会不是随时都会来的,如果把握不住,很可能再也没机会。”

显然他们了解了关励和藻溪日化厂,知道他们的软肋在哪里。

关励昨天的确为此争执了半天,但这会儿,都签了,就算是软肋,也得等着大部队的指挥。

他伸手摸了摸,从口袋里将那半支烟摸出来了,顺手摸出了口袋里的火柴盒,用耳朵夹着话筒,嚓的一下点燃了火柴,点燃了那半支烟。

话筒里传来了翻译的声音:“关厂长,您还在吗?您在听吗?”

关励使劲抽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说:“在的,谢谢你们的忠告,但是,低于12美分,我们没有利润,不能降。”

等着电话挂断的那一刻,他听见了对方的国骂,关励忍不住笑了――你们急了吧。

倒是埃里克简直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不愿意?他凭什么?”

是的,凭什么呀?!

在他们看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反正有利润的,为什么不挣啊,这是不是傻?!

埃里克不能理解,他站在原地,像是蚂蚁一样来回转了好几圈,最后说:“他不同意,总有同意的,笨人不多,聪明人不有的是吗?还有几个厂子,隐晦地联系一下。”

而与此同时,在邮电局,龙平梁也拨通了美国采购商琼斯的电话,他也拒绝了九美分的报价,龙平梁给她讲利润:“即便我们售价12美分,你们的利润已经很大了,比美国普通香皂还便宜最少7美分,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

如果利润这么低,我们根本没办法研发新品,如果有个合理的价格,我们有利润,就能上新设备,做研发,出新产品,大家都有的挣,做生意不应该是一起发展吗?”

琼斯的回答是笑了,然后才说:“哦不,你不能这么算,我们也要利润的,何况,你们不是有出口补贴吗?你们可以拿着那个去发展。这样才是双赢!”

他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算的清,什么都不想给他们留。

周渔说的是真的,他们只想竭泽而渔,并不想共同发展。

龙平梁心里骂了一声国骂,算是看透了,然后回答:“琼斯女士,这不可以,因为那是国家补给我们的,不是补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