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如何使用淋浴设施,就干脆在自己洗澡的时候顺带也帮她一起洗了。脱衣服时,他忽然发觉自己今天竟然就穿着这一身和幼子相处了一整天尽管安德大约察觉不到,但这不妨碍康帕斯心尖泛起一阵羞耻和尴尬。

画油画的日子里为了方便,他会穿袖口收紧的长衣和素色的长围

可安德……唉,又丢人了。

康帕斯红着脸拧开热水,蒸腾的雾气让他面颊浮现的红晕并不突兀。小說

从花洒中喷出的水滴落在两人身上,被温水打湿的幼子有种别样的可怜感,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小狗般带着叫人怜爱的气质。沐浴露的泡沫简直把她包裹成了绵羊,吹一口气,就有几根羊毛飘到空中。

雄虫按照自己洗澡的顺序在幼子身上涂涂抹抹挤出泡沫,然后一束从头到脚的水直接全部冲干净其实他更喜欢泡澡,但今天先缓一缓。他看着洗完以后的幼子,总觉得好像比之前变得白净不少。

……嗯,错觉。

她又不是真的流浪小狗,被带过来之前,孵化巢的人员必然处处精心照料难得的雄虫幼子,怎么也比他的粗糙手艺好多了。

给安德擦干身体吹头发时,康帕斯转念一想,又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确是被‘遗弃’的幼子……这么说来,安德她知道自己原本的抚养人应该是李努维吗?

雄虫不觉得孵化巢的工作人员会多此一举,但也不好说。假如她知道,那么这股藏也藏不住的可怜倒是有了来源。

“哥哥,热。”

“啊、抱歉……!”

一想事情就容易入神,康帕斯拿着吹风机,不知不觉中对着同一处地方吹了好一会儿。他连忙将它移到另外半边,翠色发丝被强风吹得有直接糊了幼子半张脸,笨手笨脚的雄虫见状又是调小风量又是用空着的右手帮她把发丝撩下来……

简简单单吹干个短发,让康帕斯弄得状况连连。

“还、还觉得头发的哪里湿着吗?”

见安德摇了摇头,康帕斯总算松了口气,把吹风机放回原处给幼子梳头发。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但刚才那通胡乱的吹法让安德的短发有几处打了结,梳到的时候不免将幼子的脑袋扯得直接偏斜了几度。

康帕斯心道他又搞砸了,无措地不知该如何下手。

用密齿梳和头发结奋斗了一分钟,越梳越解不开,急得额头都要冒汗之际才迟钝地想起可以先用手指梳理。有正确思路后再做事就顺利得多了,雄虫没几秒就把发结梳开,幼子的发丝回到柔软顺滑的状态。

他有点丧气。

假如安德罗米亚是李努维的幼子,肯定能被照顾得更好。

而自己,康帕斯清秀的面容挂上苦笑,除了画画之外,他根本做不好任何事情,更别提当抚养人。才短短一天,雄虫数不清他已有过多少次心焦,犯过多少个旁人根本注意不到的错误,就连梳个头发也能变成一场闹剧。

今后还会出现多少次类似的场景,他惧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