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和崔格迦那碰面的场所。后者在中央塔里显然会碰到不少烦心事,每次过来都要喝上十来杯。仿造酒吧环境打造的吧台一角大体上灯光比较昏暗,只有每人台前有一束聚集的小灯光直直地打下来,将酒杯与杯中液体衬托得光彩溢目的同时,隐去了‘人’的身姿很适合用来说悄悄话。
小雄虫的饮料里还体贴地插着吸管,她吸上一口,清爽的薄荷味直接凉到大脑,十分‘冻人’。
“嘶”
安德罗米亚被刺激得直吸气,呼吸进口腔的空气全都和冰天雪地里的凛冽寒风似的,仿佛能直接让她的唾液结冰。
异域打扮的雄虫也拿起矮杯抿了一口,灯光照耀下的酒杯内仿佛盛着琼浆玉露。他微微偏头看着安德闹出的动静,脸上似有笑意:“稍微好点了么?”
“……嗯。”原先她还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杯饮料引发的状况起到了不错的抛砖引玉效果。她总担心厌恶雌虫的杜特不想听与其有关的话题,但认真地想一想,他对朋友的关心应该远甚于对雌虫的厌烦。
与其让两人都难受,不如把话摊开说。
于是安德简略地将弗得格拉的事告诉给对方,前因后果与名字略去,重点阐述她自己对此的感触。
“说实话,我以为他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毕竟还挺充实的不是么?不用特别担心躁动期的问题,有一技之长,按部就班地正经工作,甚至和发小同组。”她细数弗得格拉所拥有的东西,不提有多幸福,至少也超过了平均水准,“我遇到过想干脆离开远征军待在中央塔的雌虫,却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这几天,我努力不去想,但果然没办法轻易地欺骗大脑。我在意他的选择,也很关心他的生死。”
其实安德罗米亚之前就隐约有过类似的状态,弗得格拉就像一个放大镜、一根导火索,将原本不太起眼的小情绪放大点燃。安德接触过那么多远征军的兵士,其中印象深刻的珀卢、路玛斯、蒙塔……亲眼见过嵌合兽后,每当与他们分别时,安德都会想一件事。
还有下一次吗?
生命如流星,转瞬即逝。
安德不敢问远征军每场作战的胜率和折损率,一旦知道这些确切的数字,她怕自己会无法以平常心面对那几位关系不错的雌虫。
得知她的烦心事竟是这样,杜特丝毫不感意外的同时,也不由得轻轻叹息:“小安德,你真的……真的不像在联邦长大的雄虫。也许只有冕下那样的人,才能将你养育得对雌虫也有如此关怀与悲悯。”
其实和祖父的关系不大,但安德无法明说,杜特便把她的沉默当作成默认。
“或许你会想,联邦建立到现在,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是这样的。总会有别的雄虫也将雌虫看得极重要,无法平静地看待他们的生死,对不对?”
小雄子默默点头,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以前的那些我不清楚,反正现在估计很难找出第
“我……嗯,的确不是。”
安德对每个雌虫还算不错,然而没有人能得到真正的专属优待。她像关心朋友一样关心他们,却不会偏爱到只取一瓢。
美人撩起卷发至颈侧,杯中琼浆已不知不觉尽数饮下。
“拉伯去世之后没多久,他也死了。”
“拉伯……?”安德罗米亚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名感到疑惑,随后她猛地想起杜特的全名是杜特·拉伯·提得莱默,他又曾经提过这个联邦罕见的三段式名字里既有抚养人的名字,也有对方爱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