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一角送到舌尖慢慢品味。

说实话她并未尝到明显的粉状颗粒,口感和弗得过去的作品同样丝滑,感觉可能还更上了一层楼。夹层里不含任何其他食材添加多样性,裱花和夹层的奶油倒是做了不同的味道用以区分。小珍珠脆而不硬,显然用到了一些这样那样的分子料理技术,内陷微酸,很好地中和了甜味。

整体口味做得很轻盈,看起来厚重的夹层实际也经过精细的调味,虽样貌不出彩,却有平凡的美味。

她一口接一口地品尝,在小碟里的切片还剩一小半时,口中滋味忽然发生了些许改变。明明吃进去的东西一模一样,可这些部件的低味却多了一层……苦。

舌头在上牙膛碾了碾,顺滑的奶油内陡然冒出带有焦香的苦味。安德很难把这种味道准确地描述出来,反正肯定不是烘焙里常用的咖啡或黑巧,真要类比,可能更接近……木炭?但又和烟熏风味存在差别,十分古怪。

尝到这里,不傻的小雄虫明白过来这就是弗得格拉的鳞粉。

像是被烈焰灼烧后的残渣,看似了无痕迹,却凝结着非同寻常的执着。

“有点怪,但不难吃。”

她如实评价道,并未因这份甜点的独特含义去编织善意的谎言。

弗得格拉短暂且极浅地笑了一下。

来之前他没期待安德会当面拆开并食用蛋糕,见她极为认真地品味他的心血,弗得心间涌起一阵满足的暖流。好似作为业余甜点师、作为一名渴望得到雄虫青睐的雌虫,他生命里转瞬即逝却难以忘怀的阶段就此画上了比想象中更为圆满的句号。

“谢谢。”他说。

她摆摆手:“别,我根本没做什么。你现在得到的,都是你应得的。”

安德罗米亚知道自己的态度在联邦雄虫里别具一格,但她不希望别人对此过多赞誉。于小雄子而言这就像是夸奖她‘你走路走得真稳当’一般,非常奇怪,尤其她自认对弗得格拉的态度……并不好。

小雄子吃完了蛋糕,越到后面焦苦味越是明显,直接将这道理应甜腻的甜点彻头彻尾地变成了另一种食物。习惯了这独有的滋味后,倒也越来越觉得它虽怪异,却别有一番悠长的回响。

她擦去嘴角沾到的奶油,向他问询:“治疗什么时候开始?”

“后天上午,就在底下。”

“那你今明天就住在我这,还是说你需要回矿星做些准备?”

“不用,来之前我已经全都处理完了。”

这便是默认住下的意思。

巡逻岗位没多大难度,弗得要处理的无非一些工作移交、档案转移之类的小事,向矿星负责人汇报一声就好,没有繁琐的手续和流程。烘焙室与做蛋糕剩余的材料弗得交给了莫古,至于对方如何使用就与他无关了。

能帮的地方,弗得格拉都帮了,莫古今后的生活会变得怎样……当然由莫古自己决定。

他正想着发小的未来,安德已经站了起来。

今天日光大好,衬得立于阳光里的小雄子周身浮着一层耀眼的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