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天气,走,我们去钓鱼。”
从寻找兴趣那日起,弗得就发现安德罗米亚总会叫上他一起下水捞鱼。
他实在觉得奇怪,前一回就直接问了原因。
当时提着桶的小雄子想了想回答:“哦,因为那天不是玩得还挺开心的?我们都从中找到了乐趣不是么,反正目前我还没对捞鱼厌烦,就先这么玩着呗。要是有其他想做的事,你尽管提议。”
话是这么说,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清楚,弗得格拉如果有‘提议’,当初也轮不到安德帮他找兴趣。
算上小雄子中间失踪的那一长段时间,弗得其实根本没来过
就那么屈指可数的两三回里,他竟也习惯了无事可做时就被拉去捞鱼。雌虫下意识地往虚拟景观室走然后被安德扯住衣袖。
“你去哪?我们今天不用虚拟景观。”
弗得格拉神情间略带惊讶:“……实地?”
安德点头笑道:“对呀。都最后一次了,还在虚拟景观室里抓鱼也太可悲了吧,偶尔也得出去走走。还是说……弗得格拉你不想和我外出?”
“没有这回事。”
于是在这方面毫无主见的雌虫就被小雄子带走了。
适合垂钓、捕捞的溪流河川有很多,安德让亚伯就近找了个地方,带上以前用过的渔具轻装出发。纯钓鱼对她来说很没意思,所以这天实际的安排其实是玩水,钓没钓到战利品恐怕无人在意。
如安德所言,今天天气确实很好,浮光跃金的水面格外美丽。溪流里窜过的小鱼灵活机敏,两位外行人在不作弊的情况下完全抓不到它们,最后各自收获了一条和三条的好成绩,总算没吃零蛋。
第二天安德也带他来了,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景色、同样的日光。
雄虫殿下踏入溪水中寻找好看的鹅卵石,他便放下钓竿也过去一起在水下摸索。只是弗得格拉不清楚什么样的石头才算‘好看’,到太阳即将落山也没有帮上忙。安德挑出中意的石子时,所做的举动也不过是将它举起对着日光仔细观看,随后又把鹅卵石噗通一声丢进水中。
这一整天,她摸了少说有几十块石头,到最后却没留下任何一个。
夕阳给紫色眼眸染上璀璨的光辉,小雄子站在水中,面朝落日的方向忽地说道:“回去以后吃完晚餐,睡一觉,你就要到下面去了吧。”
“嗯。”
地底研究所对安德肯定开放,他们两个里只要有一人愿意就能在实验室内再见面。
但显然,安德和弗得格拉都不愿意,两者都想让这段关系善终,而非终止于一个躺在实验台上生死不明,另一个人在观察室里无能力为……这种不忍回忆的场面。
能选择的话,自然要留下最美的记忆。
于是小雄虫侧头问他:“我想再看看你的半虫化,可以吗?”
“好。”
弗得格拉再度展开双翅,薄翼表面的鳞粉因夕阳余晖而明光烁亮。淡到如半透明般的长发随风飘散,一只蝴蝶就像这样飞舞于溪流之上。
上一次见到半虫化的弗得格拉,似乎还要追溯到他们初识之际。那晚的小雄子也如当下这般感慨于蝶翼的绮丽,时日流逝,当时无力颤动的双翅如今翩翩起舞。其中或许有高级信息素的功劳,可她却觉得弗得格拉本就能这么做,他只是鲜少在她面前展现自由的、生动的那一面。
安德罗米亚眼中的粉蝶飞向高空,朝即将落下的余日挥舞翅膀,洒落下星星点点闪烁的鳞粉。
一番美景,味道却有些苦涩。
太阳落山之后,两人回到中央塔用餐。
这一晚安德什么都没做,弗得格拉甚至睡在了客房。
次日一早,雌虫便乘坐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