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上提,整个面容都因此显得仿佛有颜色起来。
“不敢当,在下的生存之道便是如此,如今即使想改也难。殿下聪慧,那些拙劣的谎言想必您早就识破了。在下身为红蛇首领的左膀右臂,多少身负安抚您情绪的任务,还请殿下谅解。”
银狐的谎言中有几成是迫于立场原因不得不言,又有几成纯粹是他自己的小心思,安德说不好。
对方演得这般真诚,她想了想也没必要把纸捅破,姑且颔首表示她并不生气。
不过毫无营养的对话消磨耐心,在有诸多选择的前提下,安德发现与银狐聊天不如想象中有意思。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要说善谈,银狐的确善谈,可她有何必要非得弃老师而选银狐呢。
难道是无聊到想重新体验一番勾心斗角的感觉?
安德在心底笑话自己,更觉得没有必要继续逗留,便兴致缺缺道:“还有要说的么?没有的话我得走了。”
安德罗米亚的神情变化都被对方收入眼底,银狐知道该是说出正事的时候了,于是正色道:“方才的指挥官阁下应当告诉过殿下,我能顺利从红蛇号脱身,是与联邦做了一笔交易。我要交予联邦什么按下不表,这个和您无甚干系……重要的是,我向联邦提出的条件。”
“利德告诉我,这次交流的机会就是条件之一。”小雄子微微侧头,谈话进行到这一地步,她大概对银狐接下去要说的话有所预见,“那么,其余的条件恐怕和我有关对联邦了解颇深的银狐先生,难道想成为我的伴侣?”
一般而言,安德不愿意想把自己往万人迷的方向去想。
她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能驱动一个人去费尽心机谋划的,应当是充足的利益,比如更好的待遇、更高的地位、更多的权力。因为她自己不算恋爱脑,所以容易把别人也想得不那么恋爱脑。
尽管现代虫族的情况比较复杂,使得许多雌虫前仆后继地冲向她……可安德知道,这和“感情”毫无关系。只要信息素的等级合适,她本人的美丑善恶并不重要。
就像为杜特所俘获的雌虫们,其中有几位真正喜欢被性虐呢?
在安德的眼中,银狐恰恰是最不可能付诸感情的角色。让她相信对方喜欢自己,还不如让她相信成为雄虫的近二十年时间都是一场梦。
“当然不,在下怎么会提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要求。”他状似讶异道,“我的要求十分简单,只不过是希望能如往常一般,与您正常交往而已。”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作为红蛇号的阶下囚,若我不主动提出,联邦方恐怕不会再允许我接近殿下。”顺滑的素白长发随着雌虫颔首而摇动,镣铐链条相撞的声音轻轻传出,引起安德的瞩目,“您不必担心应承后要时常接待在下,出于与联邦的约定,我需作为领路人和远征军一并搜寻还活着的高等级雌虫,待在联邦境内的时间应该不长。”
十分合理,毕竟安德不认为联邦对银狐的立场百分百放心,还是留在边缘星系安全些。她原本就在举办茶话会,要在当中插一个银狐倒也没问题。
“你想的话,我无所谓。”
这么易于实现的要求,安德不用多想就随口应下了。
别的不说,她在红蛇号的舒服日子和最终能成功被联邦寻回两件事里,银狐居功至伟。就当是感谢他实实在在的付出,小雄子实在没道理拒绝。
显然,银狐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恐怕那番“不必担心”的言论就是出于礼节性地一说,他明白就算不把事实摊开,安德罗米亚也会答应。
“感谢您没让我在与联邦的交易中吃亏。”达成目的后,他肉眼可见地放松许多,“之前与利德指挥官阁下谈及此事时,他出于好心,多次规劝我换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