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四下望了望,未瞧见伞,雨不大。寻真便将馒头搁下,抬起手,双手遮着头发,跑去开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门外男子手持一把淡青油纸伞,一身素袍,袍角和发尾微微湿润,立在她面前,垂眸静静瞧着她。
他眸中似含着???餮迢埃?像被雨打湿的江南。
时间仿佛凝滞了。
寻真定了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你……先进来吧……”
寻真抬步往前走,雨淋在头上,寻真抬起手遮,下一秒,雨被伞挡住了。
寻真脚步一顿,与谢?y并肩往里走去。
进了屋檐下,谢?y收了伞,在檐下抖着水。
寻真见他一侧肩头明显被雨水浸湿了。
谢?y突然出现,让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寻真伸出手:“那个……给我吧。”
谢?y抖落了水,把伞给她。寻真将伞架在墙边。
“哥哥,是谁来了?”
甄凌手持笤帚,从里屋走了出来。待看清来人的脸,笤帚“啪”一声掉落,惊愕地睁大眼,嘴巴张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呆在原地。
寻真抓了抓头发,回头看了一眼谢?y,早知谢?y要来,该提前告诉甄凌,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正想着让甄凌进屋,她好与谢?y单独聊聊。
下一刻,只听“扑通”重重一声。
甄凌已在那儿跪好了。
寻真忙跑上前,硬是把甄凌拉起来了,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先进去,没事。”
甄凌抖着腿,瞅了一眼谢?y,颤着声:“……可是。”
哪怕跟着寻真做了快两年的官员家眷,甄凌潜意识里,依旧觉得自己的身契在谢府手中,谢?y还是她的主子。
这观念,一时半会调整不过来。
甄凌被寻真拉到里屋去了。
寻真抚着她的背,见她惊慌失措,安慰道:“没事,别怕,我一会好好跟他说,一定能把这事儿解决的。”
甄凌欲言又止。
寻真:“你一会就别出来了,没事,有我。”
寻真走出里屋,与谢?y的目光对上,心紧了紧,指了指会客的塌,“你……先坐一下吧,我去泡壶茶来。”
寻真平时休沐在家,武岳偶尔会来,潘竞更是常客,县衙的官吏们在年节时也会互相走动,她特意买了些好茶,用来招待客人。
寻真泡好茶,走进正堂。
门槛前,她停住脚步,目光落在谢?y身上。
谢?y打量着屋内的一切,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细致地看着。
似乎这样,便能拼凑出她这些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谢?y见她来了,在会客榻上落座,寻真斟了两杯茶。
在他对面坐下。
屋内静谧,唯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谢?y先开口了:“这些年,过得如何?”
夜深人静时,寻真也无数次在脑海中设想过与谢?y重逢的场景。
想象了许多场景,或是剑拔弩张,又或是泪眼相对。
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宁静的雨天。
这般平和,这般云淡风轻。
看来“吐血三升”一定是谣言了。
寻真:“我挺好的……你呢?”
谢?y注视她片刻,垂眸,拿起几上的茶杯,浅啜一口,道:“我亦是。”
窗外的雨逐渐停了,云层散去,天空被雨水洗过之后,湛蓝无垠。
往远处望去,村落许多人家,都升起炊烟,或浓或淡。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