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之城，貌若九天阊阖，万国衣冠朝拜。今人览之，无不叹为观止，感慨万分，愿此古城，永葆风华，光照千秋。

跟着卢辰枫走进平康坊，红绸轻舞，乐声悠扬，从雕梁画栋的建筑中飘出，交织成一首首令人心醉的夜曲。这里是文人墨客的雅集之地，也是达官贵人的消遣之所，更是寻常百姓心中向往的乐土。

“卢小郎君，您来了啊。您可好久没有光顾我这了呀！”卢辰枫刚走进平康坊，立刻有浓妆艳抹的女子缠了上来。

跟随卢辰枫的几人目瞪口呆，反而是卢辰枫见怪不怪，“家里管得严，没办法。给我们安排个好的包间，来只‘浑羊殁忽’，外加虾蟆陵的郎官清和河东乾和葡萄。”

“得嘞，您稍等，这就给您安排。”

因为没见过什么世面，曾炤烯等人不敢妄加插话，只闷着葫芦由卢辰枫带领，走向自己的包间。

这件雅室名曰“云裳阁”，内里灯火通明，珠帘轻垂，一派富丽堂皇之色。

不一会儿，几个仆人共同扛着一张大木盘上厅，盘子里放着一头完整的冒着热气的焦香的烤全羊。

众人皆惊。

“这，这是……”

卢辰枫介绍道：“这就是长安有名的菜品‘浑羊殁忽’，不过一般这烤羊只作为容器扔掉，但今天我们不扔，为的就是吃胡椒炙羊肉。”

“扔，扔掉？”宋明启震惊不已，“为什么要扔掉？这么好的羊肉，太浪费了！”

“因为这是一道禽类名菜。”卢辰枫边解释边把缝合起来的羊肚子剖开，原来里面还藏着一只烧鹅。

“合着整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这只烧鹅？难以理解。”曾炤烯摇摇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现在，真的形象地体会到这句话。有钱有势的官门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不知有多少穷苦潦倒的人家十户手胼胝，凤凰钗一只。

卢辰枫不能理解曾炤烯的感慨，毕竟他生来就属于前者，“好了，胡椒撒上，开吃！”

羊肉味膻，所以人们吃羊肉，都会加入大量的佐料调味。而其中最佳的，莫过于胡椒。只是因为胡椒价钱实在昂贵，哪怕是富贵如卢辰枫，也很少吃到。今日，算是一饱口福了。

吃一口炙羊肉，先是外皮轻微的酥脆感在齿间跳跃，紧接着是肉质本身的鲜甜与醇厚，在口腔中缓缓化开。随后，胡椒的滋味逐渐显现，辛香悠长，让人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享受这份来自味觉的盛宴。

这时候，再搭配上一杯清酒，炙羊肉的美味更是被衬托得恰到好处，既解了肉的油腻，舌尖又多了几分爽滑。

“太好吃了，胡椒真是人间美味！”卢辰枫赞不绝口。

宋明启也是左一个羊腿，又一块羊排，吃得嘴角带油。

“好香，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跟着枫哥有福了！”

至于曾炤烯和楚扬，吃食很是斯文，特别是楚扬，指若削葱根，一举一动，尽显优雅气质。

曾炤烯注意到了，不禁纳罕：怎么他这高冷孤僻舍友，举止之间，有点像小娘子呢？

曾炤烯喝不惯长安本土酒，倒是对河东乾和葡萄偏爱几分。这酒，带着葡萄的甘甜，再融合酒的醇香，不停挑逗着味蕾，继而转为深长的回味。

真好喝啊！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杯又一杯甜酒下肚，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夜色渐深，但平康坊的热闹并未减退，反而随着月色的加深，更添了几分温柔与迷离。每一盏灯笼下，或许都藏着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让人沉醉，不愿离去。

已经快到太医署舍房宵禁时刻，他们的夜游也宣告着结束，必须马上赶回太医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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