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们见邱大兴回房,猜到柳弦安今晚是独自沐浴,便又赶紧叫上同伴跟了来,闲是真闲,猥琐也是真猥琐。

“走快些,去将他的衣服藏了。”

笑声又起,看来都对这“妙计”满意至极,脚步也加快几分,眼看着温泉就在不远处,众人摩拳擦掌,正欲上前去偷衣裳,整个人却浑身一僵。

“唔,唔唔!”

他们站在原地,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再不能往前迈动一步,哪怕挣扎得再厉害,也只能像雕塑一般杵在泥里,徒劳地瞪着眼睛。这是见鬼了?众人心底大骇,一股寒意自头皮炸开,他们大张着嘴想呼救,却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哈哈”的气音。

活像个傻子。

有胆小的,当场就吓得尿了裤子,不能动归不能动,倒不耽误下三路。

众人盯着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的男人,如同在看一尊鬼神他们也确实把他当成了鬼神,否则谁能在一瞬之间,就将所有人剥了声音,定在原地?

梁戍扫了一眼这群身强力壮、却不务正业的废物,心中厌恶至极,反手一袖将他们扫得重重跌倒在地,人摞着人,嘎巴脆响,也不知断了几根骨头。两名护卫自高处落地,跪地道:“王爷。”

“带下山交给石瀚海。”梁戍面色阴冷,“赏一顿板子,再丢进牢里饿两天,本王要亲自处置他们。”

言毕,便转身回了温泉边。柳弦安此时已经洗完了澡,正裹了一件单衣,坐在岸边慢悠悠地擦着头发,双脚依旧泡在水中,在月色下,整个人白得发光。

梁戍刻意放重了脚步声。

柳弦安果然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他将湿发挽好,又取过一边的衣裳穿了,再想穿外袍,却看着上头的脏污手下一顿。梁戍上前问:“阿宁没给你准备衣服?”

“都洗了,还没干。”柳弦安道,“无妨,不穿了,反正也就这一截路。”

山间仍有林风,梁戍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解下自己的披风,抖开裹在对方肩头:“你是大夫,理应知道病不病与脏不脏孰轻孰重,不过不穿也罢,明日我让阿月再去找找,看裁缝铺子里还有没有存货。”

“王爷这就错了。”柳弦安道,“脏与病,关系大着呢。”他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筋骨都被泡酥软了,也不想再进一步阐述医理,就只沿着山路慢慢吞吞地走,是真的很慢慢吞吞,走了一阵,梁戍问:“你是和这一带的蚂蚁有仇吗?”

柳弦安摇头:“我没踩,方才看到两窝,都绕过去了。”

梁戍越发不可思议:“你走路还真的数蚂蚁?”

柳弦安回答:“就顺便看两眼。”

梁戍:“……”

他敲了敲他的头,凶巴巴地催促:“快走!”

柳弦安捂住脑袋,象征性地往前赶了差不多十步吧,就又慢了下来,他是当真走不快。梁戍没辙,只能陪着他数了一路蚂蚁,数到后来,柳弦安又想起来一件事,便道:“将这些百姓全部治好,大概还得要四十来天。”

梁戍点头:“好。”

柳弦安又问:“那王爷呢,也会继续待在赤霞城中?”四十天着实不算短,他还记得对方是要赶去万里镖局的,查当年老大人的旧案。

梁戍的确没打算在这里待太久,他已经将杜荆一事上书朝廷,也已派人去查处与杜荆联手掉包粮食的地方官员,该解决的事都已经解决了,自然该去下一个目的地。

柳弦安听完之后,“嗯”了一声,又试探:“那待这些百姓都痊愈之后,我还要赶去与王爷会和吗?”

梁戍摇头:“不必,我留几个人在此,他们会送你回白鹤山庄。”

所以此行就算是结束了?柳弦安仍旧记得自己的拆婚任务,他斟酌了半天,非常委婉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