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背对着海，“你不该这么说的。”

摆出长辈的架子，仿佛在教导幼稚的后辈说出的话语不合规范似的。

蝙蝠侠也有蝙蝠侠的矜持。

布鲁斯·韦恩一意孤行，他不需要别人的体谅，也不需要怜悯。

他已然决心抗下所有的一切。

海对迪克的愧疚，对他的不安，这份缄默的责任不应该让对方一同来背负。

痛苦的本来只有他一个，也该只有他，这是蝙蝠侠守护家人的方式。

“诶……是吗？”

海的注意力有点飘。

他倒是想集中精神，可是他忍不住的视线就落在男人宽阔紧实的脊背上，浴袍下漂亮完美的背部肌肉随着呼吸的幅度起伏，收紧的浴衣腰带束缚住略显细窄的腰。

“你……”

布鲁斯顿了一下，忽然，他感觉身后的人贴了上来。

“用我，和用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吗？”

海的动作微顿了一瞬间，“布鲁斯，你是我的错误……”

“既然这是个错误，那就更应该结束它。”

布鲁斯冷静的沉声道。

“但是已经没办法结束了……对不起……我太贪心了……”

那个叫做海的青年，从他的背后贴上了他的脊背，“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对不起……”

他似乎感觉得到那具身体的颤抖，同他的声音一样。

海抱住了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布鲁斯脑袋从未这样清醒过，往后一步，是决断，是悬崖勒马，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但我能肯定的是……布鲁斯……我很感激你。”

他蒙住了他的眼睛，带走了他的视线，让他沉进恐惧的黑暗之中，“是我的错，我想活下去你不用替我承受这些。”

“我并不是为了你。”

布鲁斯矢口否认。

“嗯……”

海低下头，他的头落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我知道……”

布鲁斯·韦恩清楚他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他的一生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出自理性的判断。

每一个。

还不如说……他实在是太过于理性了。

“无论我未来和迪克怎么样……都无法改变我们的关系了……”

“对不起……”

海低声的话语，在他的耳边重复，“很恶心吧，不得不和我做这种事。”

“……”

布鲁斯没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不……不论现在的他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如果再早一些该多好。

在他还有勇气的岁月里，哪怕是这样的告白也一定能够说出口。

可是他没有。

既没有安慰……也没有拒绝。

“迪克今天跟我通话的时候也是支支吾吾的，什么都不说清楚……或许他遇见了更好的选择吧……外星公主听起来也不错。”

“距离什么都可以改变，就连心也一样。”

海叹息着，松开了一直抱着的男人，“或许，犯傻的也不止只有我一个人。”

布鲁斯回过眼，青年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眶还有些红，他看着蝙蝠侠，“我没权力指责迪克，但我想跟他证明，证明……我……我没有那么爱他。”

如果没有那么刻骨铭心，那被伤害的时候会不会也不会那么疼痛。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鲜血顺着心脏上空虚的空洞流出，他低低的开口，声音都好像不是他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