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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海在格雷厄姆家安家落户。

身为FBI特别顾问的格雷厄姆虽然不能领养在“明州伯劳鸟”事件中救下的伯劳鸟之女，但他如果能够提交足够的证据，那么他就能作为海的监护人。

莱克特医生在与威尔的谈话中这样问他。

“自从那孩子住进你家，你不再感觉到负罪感吗？”

“并不完全。”

威尔没有直视他的心理医生，而是看向了窗外，一只红色的知更鸟落在了窗台，“我仍然会去看望阿比盖尔，我仍然感觉是我夺走了她的父亲，我对她……抱有责任。”

“可是海……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久违的宁静。”

他谈起海，就连神情也柔和了下去。

“他总是会准备好饭菜，哪怕不那么好吃。会与我一起去钓鱼。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当我在夜晚回到家，我的房子不再是漆黑一片，那里就好像灯塔，于迷雾之中指引游荡的我找到回家的路。他会和我的狗一起坐在门口。”

汉尼拔·莱克特医生默默的注视着威尔·格雷厄姆，有一瞬间，就好像是看着一个逃离了掌控的玩具。

但那一瞬间很快就结束了。

他的指尖按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威尔。从你的描述中，我能感受到海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他从小受到家暴，在父亲和母亲残忍的对待下仍然忍气吞声的长大到了现在。”

“你把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带回了家……那是起因于你的善念，这很好。但我想……你们或许不该待在一起。”

“为什么？”

威尔的情绪出现了动摇。

莱克特医生双手交叉，指节撑住了自己的下巴，“海……那个孩子懂得审时度势，情绪理智，即便是在跟你讨论起过去时依旧如此，或许你也注意到了他出现了一定的反社会型人格特征。”

“就像威尔你曾经一样，海他天生就注定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聪明的孩子会知道如何去学习。”

“可是你想过吗？”医生锐利的棕色眼睛刺入他的眼中，仿佛他肮脏的欲望也一同无所遁形，威尔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威尔，你的工作是协助FBI处理最变态，也是最可怕的案件。你依靠共情与他们相处，你在接近他们的时候也感觉到了他们的视角。你有什么能力保证海不会被你影响？”

“他不是你的灯塔，威尔。”

莱克特医生认真的道，“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你没办法依靠他。”

威尔抿紧了唇，他脸上满足的血色渐渐褪去，苍白爬满了他俊朗的五官，蓝色的斑斓眼瞳沉入深渊。

他看着医生，“我应该远离他？”

这是一个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莱克特医生遗憾的叹了口气，靠回沙发，适时的后退一步，“那只是一个来自朋友的建议，威尔，无论你接受与否，你得承认你居住的环境不适合一个青少年。”

“这样吧……你把他带过来。”

医生诚恳的道，“我经过进一步的判断才能确认你们是不是适合待在一起。”

威尔还在犹豫。

“放心，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只是一顿饭……”莱克特医生笑着道，“普通的，朋友之间的聚餐，你总不能让孩子待在你的永无岛生活一辈子，不是吗？”

威尔终于像是得到什么赦免般的松了口气，毫不犹豫的应下道：“好。”

离开诊疗室，汉尼拔·莱克特注视着本子上的名字。

饶有兴致的勾起嘴角。

一个给予威尔·格雷厄姆正面影响的孩子？

阿比盖尔看样子是抓不住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