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接下来便听到于淳廷轻笑一声:“殿下身为皇子,仁慈过头扰乱律法,当罚。”

“……”姬苏心口扑通跳得厉害,不自觉咽了口口水,颤颤的抱住于淳廷手臂问:“于淳……侍卫,怎么……”

“就罚殿下从今日开始没了午憩,跟在下学习大胤律法罢。”

说着,又补充一句:“大胤刑法并不多,三书四律,共简牍三百三十卷。”

……

姬苏这下是真的吓得差点掉下马去。

律法是什么?那特么就是一个国家的法律啊!条条框框多少细化覆盖面有多宽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三百三十卷简牍一定就是真正的实打实的三百三十卷书。

大兄弟,我还是个孩子啊~求放过!

大热的夏天,姬苏却眼前一片黑暗。

可怜的姬苏窝在明明温暖的侍卫怀里明白了一件事:于淳侍卫要么不生气,生起气来天都会变,变态程度和渣爹有得一拼,以后一、定、不、能、得、罪、他!

于淳廷说到做到,把姬苏送回大院自己出去了一趟,到晚膳后回来,真的带回了五卷大胤律法简牍。

次日午膳后。

“这是唐山自县衙借来的,殿下可要抓紧记背下来,只借了十日,十日后须还回去再借其他几卷。”

于淳廷摊开一本律法,又在竹简右侧放上一张竹纸,唤郭义与小桃:“公子给殿下磨墨,小桃打扇。”

他极其自然的使唤着人,自己则盘腿抱着姬苏坐于怀里,一只手指着竹简上的字念出声,一只手握着姬苏的笔在竹纸上临摹,同时还提醒姬苏,哪处转折要手中用力,哪处要微微停顿弯钩。

傻乎乎的小桃全然没想为什么公子要听一个护卫的话,自己拿了匠人们特意做得大了几倍的扇子在一侧卖力的摇起来。

姬苏老实了,怀着对于淳廷更深的忌惮,缩成了一团鹌鹑,叫干啥干啥,每天零嘴也被限制了一半,只能找着一切的空子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郭义。

过了十日,于淳廷去还竹简,姬苏终于得了与郭义两人相处的机会。

“郭义,你帮我从柜子里拿上回父皇赏赐的盒子来好不好?”

姬苏终于得了一日午憩的机会,也不休息,小声的喊郭义跑腿。

郭义有些疑惑,把那装着金子的盒子端来,姬苏放在床上,朝郭义的方向推:“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是好的,父皇与侍卫们只是利用我做着什么事儿,若我有甚么事,这些钱财便都给你。”

“殿下!”郭义叫姬苏突然的话惊住,赶紧跪下把盒子往姬苏面前推。“殿下慎言!您与陛下骨血至亲,陛下不……”

“你听我说。”姬苏猛的伸手捂住郭义的嘴,小脸严肃。“本殿并非傻子,自有记忆起,亲母不疼,小侍欺辱,若非去岁那场大火,我连父皇天颜都不能见到。你可知父皇叫我护母回乡,那盒里真是我亲母的骨灰?”

“那是……那是父皇叫人剥下的,我生母的人皮!”

郭义瞪大了眼。

姬苏从郭义的眼里看出了不可置信和一丝恐惧。

谁说不怕?我也很怕好不好?我怕得差点吓尿了当时。

姬苏苦笑,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一股恶心感直冲上喉咙。

可这个时候吐了会破坏自己接下来的路,姬苏于是强忍着,继续道:“父皇真与我有父子亲情么?我并不信。我知道,他极厌我生母,否则兄弟三人,哪个会像我般被流放于民间,美名曰:护母回乡,为母尽孝。实则拿着我性命不顾,叫我做箭靶子替那些侍卫们做盾牌呢?”

“就算我活过守孝这一年时间,怕是父皇也不会叫我留京,总有其他名目让我在外。”

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