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和孙女拐弯,谢怀玉听了心里一惊,她人聪慧,只一想便明白祖父的意思,面上惶恐的咬着下唇,细细软软的莺音听了直叫人心头发软:“祖父,孙女并无高攀皇家之意,只是诚王几番亲来相邀送来新鲜奇物,孙女不敢不应……”
谢太尉淡然喝着茶:“现在此处,唯祖父与汝,瑶山,汝与祖父说实话,汝是无心诚王呢,还是无心皇家?”
这话就极有意思了,一个是单纯的指诚王此人,一个是指几个皇子背后的皇家。
谢怀玉听得心里一凛,忙跪于厅下,声音里带些委屈:“祖父,那诚王实在缠人,孙女自知家族繁荣皆不过天家恩宠,故而已经好生婉言拒绝过几回,只是诚王并不肯死心,仍旧来缠……”
“汝之意,不在诚王,江王乃废王,汝自小眼光过顶,聪慧骄傲,想来世人称赞一声瑶山仙子,便叫汝虚荣渐涨,更觉以自己出众容貌唯太子可配,可是?”
谢太尉打断孙女的哭诉,放下手中杯子时瓷托底磕在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撞得谢怀玉心头一跳。
他轻描淡写的说话,越说便看到厅下的孙女脸色越白一分。
“吾谢氏传至现时,已有近五百年历史,代代忠贤,辅佐天家不曾半丝懈怠,家中清贵,家风严谨,汝若真心不想攀比天家,祖父不拦,只是诚王与汝同游后忽得风寒,汝还是与祖母一同进宫实行探望才是。”
谢怀玉以为祖父要痛斥自己一番,竟敢肖想太子为夫,不曾想祖父竟不反驳,但为何又说出这样的暗示自己表面钓着诚王的话来?
她心头升起一丝不安,面上乖觉的应了退出祖父的书房。
等到孙女走了约十息,谢太尉忽然叹了口气,手指敲在案几上,最后让长随去把自己几个儿子找来。
世上的世家很多,对武帝忠心的,又何止谢家?武帝当年煽动世家旁支夺权改嫡,以利诱使新权柄者为己助力逼退桓帝登上宝典,虽说确如武帝承诺都得了好处,可谢家想要更进一步,便要下定决心站好队伍了。
想到这里谢太尉又轻蔑的哼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厅里轻轻荡了一荡。
武帝本非嫡,出身卑野,他的儿子,又有哪个算得上正嫡?怀玉那般国色天香,媚色天成,自然是适合更好的。
一二五、李渡
一二五、李渡
曲钺扛着姬苏一顿乱窜,他是个风流郎,轻功与敛息之术自负天下无敌,却是半分不通草药医术,眼见着小太子越烧越红通,都快赶上煮熟的大虾子,曲钺无奈,只好不停的停下寻了水与姬苏擦头脸手脚。
这样下去不行,若不赶紧出了山找到城镇寻到医师,只怕小太子就要折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曲钺一口气逼着,轻功竟是比往日从敌手里逃命还使得快上三分。他分不清路,便一味寻着山里涧水走,等过了大半日钻出山,天都黑透了。
山下是个小村,没有点灯,只有狗子迎风闻到了生人气味扯开喉咙在吠叫,曲钺顾不得维持斯文作派,粗鲁的看着个农家小院便上前敲门。
他敲得急,里头半晌才有年老女声颤颤的应声:“谁啊?”
曲钺心急如焚,听到人声心里一喜,扬声道:“大娘,在下路经此地,侍从热症不退,想问问大娘,村中可有医师?求大娘指点去处。”
老人家听到是男子声音,哪敢开门,隔着漏风的柴门道:“有个,郎望西南走,面朝溪边背靠山的那户便是。”
曲钺得了提示赶紧大步流星往老人家说的那边走,医师家已经睡下,被强行敲开门来要求诊治病人,吓得并不轻,又瞧着这人焦急万分的模样,倒也不敢推托,拈起姬苏的手便把脉。
一上手,那烫人的温度便叫医师打了个哆嗦,他唤自己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