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霆书的指尖微微发抖，却还是翻开了第一页。

“诗诗，今天看到你穿了条白裙子，我心跳快得像是要死掉……”

他的声音干涩，念到第三页时，喉结剧烈滚动。

“等我二十二岁，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我会爱你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一字一句，念完了整整二十页。

当他念到最后一句时，会场里落针可闻，几个女员工已经悄然红了眼眶。

南莳却始终面带微笑，甚至在结束时鼓了鼓掌。

“精彩的表演。”她点评道，“可惜，全是谎言。”

沈霆书猛地抬头，眼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许羽推门而入，将一叠文件重重摔在办公桌上。

纸张散开，露出最上方那张病历。【沈霆书，重度抑郁症，伴随胃出血症状……】

“你看看这个。”许羽的声音冷得像冰，“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南莳垂眸扫了一眼，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语气淡漠：“所以呢？”

许羽盯着她，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所以？南莳，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走近一步，修长的手指敲在病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他失去一切不够？让他每天像狗一样向你汇报工作不够？现在非要看着他进ICU才满意？”

南莳的睫毛颤了颤，咖啡杯在掌心微微发烫。

“我没有逼他。”她抬眸，眼底一片冰冷，“这是他应得的。”

“是吗？”许羽忽然俯身，双手撑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将她禁锢在方寸之间，“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南莳呼吸一滞。

许羽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意味：“南莳，你是不是……根本没放下他？”

办公室内陷入死寂。

窗外的雨点敲击着玻璃，像某种倒计时。

南莳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我没有。”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像是用尽全力才挤出的三个字。

许羽没有动，依然保持着那个压迫性的姿势，目光如刀般刮过她的脸：“那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做得太过了？”

南莳猛地站起身，几乎与他鼻尖相贴：“许羽！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他……”

“我知道。”许羽打断她，声音忽然软了下来，“但现在的你，和当年的沈霆书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南莳脸上。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

是啊……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为了报复，她可以冷眼看着沈霆书一天天枯萎，可以精准计算他每一分痛苦，甚至……享受他的崩溃。

这不正是当年沈霆书对她做的事吗？

“我……”她的声音哽住了。

许羽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仇恨烧得太久，会连自己也烧成灰的。”

南莳闭上眼，一滴泪无声滑落。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秘书慌张地冲进来：“林总！沈氏旧部联合三家私募基金，正在恶意收购我们商会的流通股！”

南莳瞬间清醒：“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小时前！他们已经拿下12%的股份，还在继续扫货！”秘书递过平板，“这是领头的人。”

屏幕上，沈氏曾经的财务总监正接受采访，笑容阴冷：“N&S的收购手段本就充满争议，我们只是拨乱反正，拿回我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