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初笑着走到他面前:“199个响头呢?看来你的诚意不太够啊。”

徐司淮咬紧牙,俯身将头重重磕在地面上。

“求何先生宽恕……”

疼痛从额头传来,徐司淮紧闭双眼,难言的羞辱几乎将他的理智挤入黑暗。

何景初讥笑着看他。

此时,门外进来一个保姆,附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

何景初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便带着人离开了。

徐司淮缓缓起身,雪水顺着发丝淌过眼睑,视线模糊一片,他哑声低喃:

“一次屈辱换母亲好好活着,不亏的,徐司淮,你一点也不亏……”

或许是白天受了凉,晚上他又不住地吐了起来。

时隔半月,乔言心第一次踏进了这处院落。

私人医生战战兢兢地说出病情,乔言心淡淡道:“明日找全城最好的医生来看。”

徐司淮自嘲出声:“何必呢?得罪了何先生,我的命还值得救吗。”

说罢,他猛地转头看向她,指尖泛白:

“σσψ可我母亲做错了什么?你们何必去为难手无寸铁的妇人!当真无耻至极!”

话音刚落,下巴便被一只手紧紧捏住。

乔言心俯身看着他,眼中尽数寒光。

“他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徐司淮看着她眼中的冷意,只觉身体冷得跟置身冰窟一样。

乔言心抿了抿唇,松开了手:“如果不想你妈出事,就别再有下一次。”

徐司淮却似乎猛然惊醒,反手抓住了她的衣角,颤声道:“别为难我妈。”

他轻轻将头靠在那一片衣角上,泪珠不断地滚落。

“我会乖乖听话,求你了,别为难她……”

他紧紧抓着她的衣角,满心满眼的绝望。

身在囚笼,他没有任何办法。

除了博取乔言心的一点怜悯,他还能做什么?

如炬的目光落在头顶,似乎要将他灼穿。

半晌,乔言心收回目光,沉声道:“好好养病。”

自那之后,乔言心没再来看过他。

最近徐司淮睡得很浅,一闭眼,便会陷入无尽的梦魇。

恍惚时空交错,眼前的景象不断轮转,偏偏每个都是乔言心的模样。

冷漠的、温柔的、绝情的……

最后却定格在,她牵着何景初离开,再也不回头的背影。

心脏仿佛痛得喘不过气来,徐司淮哭喊着唤她。

半梦半醒间,仿佛听见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别哭了。”

一只手轻拂过他的侧脸,带着清冽的沉香。

徐司淮睫羽扇动,眼眶湿了一片。

这不是乔言心。

乔言心最厌恶的,就是他。

那天之后,何景初再没来打扰过他。

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又过了几天,母亲发来信息说王院长给自己做手术后,身体好了许多。

还给他送了条的围巾。

徐司淮眼睛酸涩地看了条围巾许久,最终笑着将围巾围上。

等出去后,他一定要告诉母亲,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怕冷了。

半夜,院中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徐司淮猛然惊醒。

他起身走至窗边,拉开窗帘便见乔言心站在众人面前,背影恍惚融入黑夜。

保镖将一个人押到她的身前,正是邓安音!

她一身白衬衣沾满了血渍,咬牙怒视着乔言心:“乔言心,你还是个人吗!”

徐司淮心骤然一跳,伸手想要推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