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秦悦笑得温柔和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三十岁的人。

世事弄人。

秦悦下葬的这一天，刚好是她的三十岁生日。

“生日快乐，秦悦。”

贺临渊稍稍往前几步，俯身在墓碑前，献上了一束白菊。

“你对你自己都这么狠，却希望我们幸福。”

正说着，他哽咽了。

秦雪只是默默站在旁边看着，垂下了眼睛，想是想起了什么，她微微弯唇轻笑。

“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你老说你羡慕我，我还不懂你羡慕我什么。”

“我现在好像明白了。”

她轻轻单膝蹲下，视线与墓碑齐平。

“姐，我和你都逃离祯隐观的的束缚了，你现在开心吗？”

贺临渊拿出那个符包，轻轻捧在手心。

“她会开心的。”

符包的结似乎有些松动，贺临渊有些滞愣，里面好像有东西。

他轻轻打开符包，取出来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

贺临渊的视线顿住了。

照片里的人，是他自己。

那张照片里，他笑的眉眼弯弯，时至今日，他好像还想得起来，这张照片是高三那年，他百日誓师的时候照得。

秦悦从哪里找到这张照片的？

他倒是有些好奇，他记得，这张照片曾经被放在学校的荣誉墙上。

秦悦难道是这张照片偷出来的吗？

想到这，他不禁哑然失笑。

秦雪瞥了一眼照片，状若无意的开口。

“原来那张照片的人是你。”

“高中的时候，我姐把这张照片放在钱包里，还不让我看。”

“她喜欢你可真够早的。”

贺临渊不知道秦悦对自己的感情，此刻听到秦雪的话，霎时哑了声。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照片，却在翻到背面时，停下了所有动作。

那张照片背面，被秦悦轻写下了一句简短的话。

“我喜欢你。”

照片虽然微微发黄，可少年青涩稚嫩的笔迹却没有失色。

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可贺临渊看得出来，这是她一笔一划写上去的。

他怔怔的看着，不知不觉间，又是泪流满面。

这份喜欢，穿过十二年，在当事人去世之后，这个秘密如同穿堂的风，轻轻吹在了他的耳边。

她甘愿在自己身边，做一个埋藏爱意的哑巴。

如今，这份感情，也被埋藏在了六尺之下。

他默默将照片塞回符包，擦干了眼泪。

“走吧。”

……

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秦悦的墓碑前空空荡荡，除了那一束白菊，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很久之后，一个身影停驻在她的墓碑前。

第44章

许疏影打着伞，久久无言。

最后自嘲的笑了笑：“你走的还真是干脆。”

“爱不是博弈，所以我输的彻底，对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