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宋令枝发了疯,拳头胡乱砸向沈砚:“秋,秋雁……你松、松开。”

抵在自己下颌的虎口纹丝不动,沈砚垂眼,默不作声望着宋令枝徒劳无功的挣扎。

长夜漫漫,院中女子的惨叫尖锐刺耳,她似是疼惨了,双手紧紧捂住脸,身子蜷缩在一处。

青灰袍衫满是污垢泥土,女子嗓音沙哑,惨叫声连连。

哪有女子不爱jsg美的,往日秋雁出门,哪回不是穿金戴银,云鬓珠钗,绫罗遍身。

而如今

院中枯木光秃无叶,月光森寒,拂落满地。

女子抱头蜷缩在地,宛若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宋令枝只能听见她一声又一声喑哑的求饶,听见她凄厉惨绝人寰的苦叫。

前世种种,又一次漫上心口。

“沈、沈砚,你、放……放过她!放过她!”

拳头如雨珠凌乱砸向沈砚,宋令枝双眼泪如泉涌,眼睛肿如杏仁。

悲哀、痛苦、绝望。

以及,惊恐。

手足兄弟,同胞兄长,前世沈砚亦能决绝打断太子的膝盖骨,将他囚在水牢,日夜受刑,而秋雁不过是自己的侍女。

晶莹眼珠簌簌滚落,一点一点重重砸向宋令枝手背。

一行白鹭自月下掠过,双翅扑簌,抖落一地的羽翎。

院中寂寥空远,唯有宋令枝的哭声和女子的惨叫回响。

嗓子哭得喑哑,宋令枝披散着一头乌发,整个人狼狈不堪,似刚从水中捞出。

“求你、放过她。”她低声哀泣。

终于,禁锢自己的桎梏松开。

宋令枝面露错愕,而后不假思索转身,头也不回往后院跑去。

月光如痴如醉,迤逦淌过宋令枝的衫裙。

自乌木长廊冲出,院中女子的尖叫也随之停下,长发散乱覆在脸上,身子直挺挺,似是被扭断脖颈的鹌鹑。

那双往日涂抹凤仙花汁,捣鼓香料的手指,此时全是泥土污垢。

脚下踉跄,双足彻底失了力,宋令枝直直跌坐在地上。

早先摔伤的膝盖疼痛万分,宋令枝匍匐着,一点点往前挪去,万念俱灰。

前世秋雁也是这般,直直躺在那破败不堪的炕上,气息全无,双目紧闭。

而如今,她又一次躺在自己面前。

双眼的泪似是哭干,宋令枝哆嗦着双手,颤巍巍拂过女子脸上的长发。

瞪圆的双目吓得宋令枝往后跌坐在地。

……不是秋雁。

地上躺着的,竟是之前在明懿山庄监视自己的张妈妈。

心口骤急,无数新鲜空气涌入口鼻,浑身似泄了力,宋令枝绵软瘫坐在地上。

倏尔,她低低、低低笑出一声。

不是秋雁,还好……不是秋雁。

头晕眼花,宋令枝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站起,然四肢早无力,膝盖肿胀疼痛。

宋令枝再一次跌落在地。

身后脚步声轻缓,沈砚不知何时下了楼,月影缀上象牙白袍衫。

廊檐下铁马晃悠,空中花香拂动。

沉静夜色浸没着沈砚如青松挺直的身影。

岳栩毕恭毕敬跟在沈砚身后,往后使了一个眼色,当即有人从暗处走出,草席粗粗一卷,顷刻,那嚣张跋扈的张妈妈已没了踪影。

鼻尖隐隐有血腥味弥漫,地上还有张妈妈挣扎掉落的乌皮靴。

岳栩拱手:“主子,这药人……”

……药人。

宋令枝猛地仰首,双目满是错愕和难以置信,女子纤细手指紧攥沈砚衣袂。

“药人”二字,她自是听过的。总有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