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很快,那张盈盈笑脸不再,取而代之的秋雁躺在炕上冰冷的身子。
……
“秋雁!秋雁!秋”
骤然从梦中惊醒,入目帐幔轻拂,心口急促跳动。
宋令枝怔怔坐在榻上,指尖攥着的,是那抹轻薄的帐幔,并非梦里离她而去的秋雁。
月挂柳梢,黑夜如墨。
房间悄然无声,精悄无人低语。
从噩梦挣脱,宋令枝眼睫上尚有未干的泪珠,她一手揉眼睛,拂开帐幔寻人。
“秋雁,你在吗?”
屏风后的炕床空空如也,锦衾齐整,无半点褶皱。
宋令枝心跳骤停,猛地推开槅扇木门,往隔壁上房跑去。
屋舍悄无声息,空荡无人,连贺鸣也无了踪影。
宋令枝双眼瞪圆,只觉冷意笼罩全身,冰冷彻骨。
怎么会,贺鸣怎么会不见了?
他明明还昏迷不醒。
乌木长廊寂静空远,银辉落地,冷月如霜。
夜风掠过宋令枝耳边,轻拂过三千青丝。
她跑得极快、极快。
倏地,脚下趔趄,似是被地上何物绊住了脚,宋令枝重重摔在木地板上。
冷淡月光穿过她指尖,似染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膝盖肿得生疼,宋令枝咬唇自地上站起,素白锦衣曳地。步伐缓慢迟钝,身躯沉重。
宋令枝拖着受伤的右脚,一步一步,缓缓挪回自己先前的屋子。
槅扇木门轻掩,细细长长的一道缝隙,唯有月光滴落。
槅扇窗子贴在掌心之下,宋令枝垂首,猛地用力往前推。
湘妃竹帘半卷,绰约光影后,沈砚一身象牙白袍衫,清冷月光穿过窗屉子,无声无息落在他肩上。
沈砚脚边身后站着的,正是黄昏招待他们的店小二。案几上还有她给白芷的鸳鸯玉佩。
和先前油嘴滑舌,满嘴胡诌的模样判若两人,“店小二”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站在沈砚身后。
双腿发软,无名的畏惧和恐慌涌上心间。
她早该想到的。
他们下山时的一路无阻,突然出现的官兵……
尖锐的指甲掐入掌心,宋令枝听见自己故作镇定的声音:“沈砚,我的侍女呢,还有贺鸣,你把他们带去哪里了?”
万籁无声,只余冷月洒落。
沈砚左手执五彩小盖钟,面上无多余表情,他甚至连眼眸都懒得抬。
宋令枝疾步往前:“沈砚,你……”
蓦地,后院响起一声凄厉尖叫,声音尖锐,穿透夜色。
宋令枝为之一颤,快步冲向窗口。
窗棂半支,月光洒落的后院,一人着青灰袍衫,乌发覆面,正疼得满地打滚。
青灰袍衫,鞋履罗袜,和秋雁夜里那身如出一辙。
宋令枝两眼一黑,下意识转身欲往楼下跑。
尚未来得及动作,下颌忽然被人紧紧扼住。
“店小二”早无了踪迹,槅扇木门紧闭,屋中冷冷清清,只余沈砚颀长身影笼在宋令枝身上。
男子一双黑眸深而沉,动作蛮横粗鲁。
“不是好奇人在哪吗?”
视线漫不经心往窗外轻瞥,沈砚唇角勾起几分似有若无的笑,只是那笑半点也未抵达眼底。
扼着宋令枝下颌的手指陡然加深力道,沈砚迫着宋
令枝朝向窗口。
他声音轻轻,似雁过无痕掠过宋令枝耳旁,“好好瞧瞧,宋令枝。”
温热气息洒落在脖颈,惊起颤栗无数。
宋令枝一双眼睛瞪圆,散乱的乌发自沈砚臂弯拂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