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沈知意正伏案整理近日所得线索,忽觉袖中一物滑落,竟是袁清河的庚帖。
她俯身拾起,喃喃自语:“为何急着合婚之人,却要将自己困于房中?莫非…”
正琢磨着,有杂役敲门通报:“沈姑娘,李大人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沈知意立刻起身,手中庚帖尚未收妥便起身相迎。
小跑着去开门。
见李承渊负手立于檐下,忙不迭问道:“寻到那江湖术士了?”
李承渊挑眉一笑:“已入了大理寺监牢。”
沈知意轻叹道:“李大人手段果真是雷厉风行。”
“不过是略施薄惩罢了,好歹套出了要紧话。”
他瞥见沈知意手里的庚帖,伸手取过展开细看:“袁清河今年刚及弱冠。这般年纪便敢行弑亲之举…竟还是对自己胞姐下毒手。”
沈知意猛地瞪大双眼:“这话…可是那道士所言?”
李承渊沉沉颔首。
“那道士连日出入袁府,美其名曰帮袁家‘作法’净宅驱邪,实则是在遮掩凶案痕迹。”
他冷哼一声:“依我看,这袁清河该‘净’的不是什么亡魂怨气,而是他自己这身罪孽!”
二人对完信儿,联袂至袁家米铺。
只见袁父形容枯槁,哪有半分昔日模样?
家父重病缠身,又痛失长女,儿子还被关了起来,不过数日,竟似苍老十岁有余。
他强撑着起身相迎,声线虚浮:“二位可是买米?小店近日尚未开市,还望五日后再来…”
李承渊不答话。
沈知意则掏出袁清河庚帖:“我乃为令郎合婚而来。”
这话落在袁家耳中,直如催命符般刺耳。
袁父脸色瞬间发白,颤声道:“小儿…小儿染了重疾,实在不便见客…还望官媒大人…”
“重疾?怕是杀了人不敢见光吧?”
李承渊斜倚门框冷笑,截住他的话头。
“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赵桉已押着形容狼狈的道士跨入门槛。
袁父见那道士蓬头垢面地被按在堂中,顿时面如死灰,整个人都慌了神。
沈知意踏前半步,声音冷下来:“袁芊月命案,我们已尽知详情。袁老爷是想自己交代,还是要等大理寺拿人?”
李承渊一声喝令:“传,仵作老邢!”
仵作老邢立刻推门而入,肃然抱拳行礼。
袁父见状惊得双目圆睁,颤声问道:“大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开棺验尸!”
李承渊随手亮出大理寺腰牌:“老邢,即刻开棺!”
老邢颔首应命,转身看向袁父:“袁掌柜,请带我前去墓地吧。”
袁父似是被抽走了魂儿,身形晃了晃,缓缓抱头蹲下身去,喉间呢喃似哭似笑:“终究是报应来了…”
老邢见他瘫软在地毫无反应,便示意袁家仆役在前引路。
验尸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老邢持银针探入其咽喉,那针尖竟黑如墨染...
袁芊月实乃中毒殒命,并非暴病而亡!
“此乃鸩毒,只须将其在酒中浸一下,不出半盏茶工夫便会毒发攻心,七孔流血。”
沈知意望着尸身,心里猛地一跳...
忽而想起刘三娘惨死时七窍流血之状,与眼前这情形如出一辙。
李承渊掷下验尸格目,命人将袁清河父子锁拿归案、押入大理寺。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二人抵赖。
问及为何设计陷害陆有年一家,甚至不惜毒杀亲女时。
袁父却蓦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