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主母方才之言究竟所指何处,只知这支发钗自有它存在的道理。主母不喜,自是主母的喜好。可它存在的意义,也并非为讨主母欢心。自然有女子钟爱此物!”
她步步为营,却句句锋利:“主母又怎知府中丫鬟不喜?试问主母,可曾细观街头巷尾的女子?她们发间的钗饰,哪一支不是如这发钗般光彩照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敢问主母,‘美’之定义,究竟由谁定夺?莫非皆由主母一人说了算?”
此言一出,四周摊贩与行人纷纷侧目,虽不敢言语,却早已对这一场言辞交锋充满了惊叹。
侯府夫人自鼻中重重呼出一口长气,似在强压怒火。
眼前这小辈,竟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了颜面!
素来注重礼仪身份的她,此刻若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沈知意争执,未免落人笑柄。
她紧抿双唇,极力克制,不欲在外人面前显露与晚辈争执的失态之姿。
可她似也察觉出一丝不对,方才之言怕是正触了沈知意心中哪处不快之处,才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给自己颜面。
她微微一笑,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道:“哦?这么说来,你是极喜那支发钗了?”
沈知意亦不遮掩:“喜欢!我最珍重的友人曾赠我一支与此极为相似的发钗,只是此番回青洲,我未曾带在身边。在我看来,它便是比那些金贵之物还要珍贵。”
她边说边轻柔地将手中发钗放回摊上。旋即缓缓走近侯府夫人。
二人缓缓前行,街市喧嚣声渐远,只听侯府夫人忽地开口:“老爷尚在弱冠之年,曾有一位极喜的女子。那女子,也如你方才所言,最爱这般浮光艳饰的发钗。”
沈知意转眸望去,见她发间所簪,仅是一支素玉发钗,简雅无华,与方才摊子上那些流光溢彩的发钗成了鲜明对比。
原来,这一切皆因侯爷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