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嘴唇,默默打碎了心里翻滚的情绪往肚子里吞。
跟白天一模一样,她的肩膀抖动,呼吸颤颤巍巍,却始终没有掉眼泪。
车子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夜色尚未消弭所有声音。
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不再是焦灼的、安静的花开声,是另一种悄无声息地凋谢。
良久之后,宋禧开口,嗓音湿哑:“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和从前那样了。”
因为得不到赵砚森的爱而患得患失的年纪已经过去了。
“西西真的讨厌我了么。”赵砚森问。
“讨厌你……”她的声音很弱,又很倔强,“那有什么用呢?我最好哄骗了,你知道无论怎么样,到头来我还是会听你的话。”
就譬如当初,她不想出国,可最终还是拐弯抹角地答应了出国。究竟是逃离,还是被抛弃,她不愿意深究。
“你的意思是,我比你姑姑重要?”赵砚森罕见地断章取义。
宋禧不知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这跟她姑姑有什么关系。
她蹭了蹭他的肩膀:“姑姑才不会这么对我。”
赵砚森手臂猝然收力,迫使她更紧密地贴合他。
分不清是他坚硬的胸膛侵略她柔软的身体,还是她柔软的身体压制他坚硬的胸膛,唯一清晰的是他强劲跳动的心脏正隔着皮肉狠狠撞击她的心脏。
“告诉我,我怎样对你了。”赵砚森完全掌控她,在她耳畔沉声问,“咬破你的嘴唇,还是在床上把你弄哭?”
第97章 他坏得要死
“告诉我,我怎样对你了。”赵砚森完全掌控她,在她耳畔沉声问,“咬破你的嘴唇,还是和你滚到一张床上,把你弄哭了?”
他坏得要死。
车厢内弥漫着赵砚森身上清冷好闻的檀木香,混合着皮质座椅的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蛊惑。
宋禧五指揪紧他衬衣布料,却奇异地在微痛中尝到一丝隐秘的欢愉。
她直视他的黑眸,轻声控诉:“你太过分了。”
“我知道。”
赵砚森用染血的嘴唇轻咬她耳垂,一点红立刻映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像是灼在雪上的朱砂,“原谅我好不好?”
酥麻自那块皮肤蔓延开,宋禧不禁缩了下肩膀。
她转动眼珠子,提条件:“你用沪市本地话和我打个招呼,我就原谅你。”
“什么本地话。”赵砚森明知故问。
“就是我以前和你说的。”宋禧直接把答案讲出来,吴侬软语说,“侬好呀~”
赵砚森眉梢轻抬,懒声道:“没听清,再说一遍。”
“侬好呀~”
赵砚森忍俊不禁,抱紧了她:“想把你藏起来。”
宋禧被哥哥藏在怀里,像躲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避风港,她下巴垫在他肩上,整个人软绵绵地趴着他:“那我还可以睡你吗?”
虽然他不喜欢她,但身心至少要得到一个吧。宋禧才不矫情,矫情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
“可以。”赵砚森嗓音含笑,蛊惑似的开口,“你做什么都行。”
外滩的钟楼将月色光晕收进表盘,繁华光芒投落的光线于黄浦江碎成千万条游动的锦鲤,经渡轮的汽笛音惊扰,又聚拢成摇曳的琉璃绸缎。
君檀别墅,梧桐树影间,有穿制式的安保,手持对讲机,警惕地梭巡环视。
宋禧甫一走进别墅厅堂,就看见悬挂的天价油画《丽达与天鹅》。
以前,她对油画感兴趣,赵砚森请了国际知名油画大师上门教她,她学成后,亲手修补了这一幅画。
那时,赵砚森在书房开完会,出来找她,驻足画前,居高临下地扫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