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当即道:“回讲堂说。”

“我们查问了所有学生,大部分学生互有人证,中间消失过一刻钟以上无人证者,则有七人,首先是柳元嘉,昨夜柳元嘉近三更才回学舍,他起初在听泉轩和永阳侯用晚膳,晚膳之后,陪着?永阳侯和江楚城说话,后来与永阳侯对弈至亥时?过半,见时?辰不早,永阳侯让他回学舍歇下,但因?他昨夜吃坏了肚子,回学舍之前去了茅厕两刻钟。”

“除他之外,贺炳志和陶景华也于夜间腹泻,贺炳志在子时?二刻去茅厕,陶景华则在子时?过半去,二人来去都在一刻钟左右。”

“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孔昱升和薛湛,他二人住在虞梓谦隔壁,虞梓谦说昨夜孔昱升也是在子时?前回来,问孔昱升时?,他说他去藏书楼借阅书册,酉时?去的,因?在藏书楼看的入了迷,直到子时?前才回来,这期间负责看守藏书楼的斋夫虽在,但斋夫中间被花匠师傅叫去帮忙,一次在酉时?过半,一次在亥时?过半,都超过了一刻钟。”

“至于薛湛,是因?虞梓谦说在丑时?初,他似乎听到了薛湛开房门之声,还听到了薛湛在与何?人说话,但因?实在太困没听清便睡了过去,可我们问薛湛时?,他却否认了此事,因?他一个人独住,也无人为他作证”

讲堂之中十安言辞细致地?向裴晏禀告,宁珏听到此处看向姜离,“或许是听错了,但若没有听错,你弟弟怎么还有夜半私会?之事?”

姜离不做搭理?,只对十安道:“说下去。”

十安便继续道:“还有两人,便是能开三石弓的张庆杰与何?启铭,他二人昨夜是跟着?葛宏去过校场的,去完校场之后,二人腹中饥饿,学舍内又无饭食,他们便先后于子时?过半和丑时?过半,偷偷溜进了厨房,在厨房偷用了些糜饼果腹,他二人起初不愿说,可隔壁有人听见了动?静,他们不得已坦白了此事,因?二人住在一间学舍,又是先后离开,小人便也记了下来,这一点小人去厨房问过,但那位叫云嫂的厨娘说没发现少了糜饼,不过,她自己也记不清昨日剩下了多少。”

“偷用糜饼?”这二人可开三石弓,裴晏当即提起心神。

十安应是,但还未说话,九思又快步走了进来,“公子,听泉轩和得真楼查问完了,得真楼那边是江老先生和王侍郎一起住,因?方院监安排了斋夫照顾,人证是齐全的,听泉轩这边,薛中丞和高家父子人证皆是不足,但也无人瞧见异常,永阳侯有仆从随身?照顾,仆从能作证,但因?是亲信,证言也存疑,厨房那边可互为证供,斋夫们也可互相作证,龚嫂和龚叔有单独的厢房,他二人乃是夫妻,证供也存疑。”

裴晏道:“付怀瑾和袁焱已经来书院一年多,若是老人要害人,不必等这样?久,尽量把人手放在近半年来的这些人之中,付怀瑾遇害的时?间乃是二十八晚上,彼时?宾客们还未至,他们的嫌疑也更小,先把几?个有疑的学生传来罢。”

裴晏一声令下,很快薛湛几?人便被带了过来。

他们并非头次被盘问,已无起初的紧张,裴晏按照次序一一问下来,几?人回答皆与十安所禀无异,这其中,咬死不认的薛湛和张庆杰三人多有疑点。

薛湛苦兮兮道:“大人明鉴,我昨夜睡得极死,怎么会?那么晚还和旁人说话?梓谦素来多梦,他只怕是做梦做糊涂了,他既能听清我所言,怎么听不出另一人是谁?我和他离得最近,便是说话也是和他说,这等时?候可莫要闹出误会?来,且说话和杀人有何?关系?难道杀人之时?还要叫上同伙?”

张庆杰一脸委屈,他气弱道:“不敢在厨房点灯,我中间还碰掉了一个罐子,那罐子应是装猪油的,很沉很滑,落地?声音极大,吓得我不轻,大人若是不信,便去看厨房进门后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