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小脸拧成一团,“那我想不出还有哪里有墨蚊了。”

姜离蹙眉片刻,“去学舍之后看看。”

她快步而出,又?往学舍后墙走去,此次她从南面往北面走,便见?整座学舍楼南面更?为低洼,后檐沟中更?还有一段积水。

怀夕看着便道:“不对啊,这后檐之下是?南面积水,北面反而不易积水,即便生墨蚊,也该是?南面的学舍更?易生才?对,且这里离茅厕也更?近,怎么看都?是?南面多?蚊虫,北面是?有什么吸引墨蚊的东西?还是?问?题出在他们屋子里?”

姜离步伐越来越快,等再回到袁焱与付怀瑾所住后窗下,便见?除了满地枯枝败叶再无异物,林中虽有泥土与枯叶的腐败气味儿,却并非墨蚊所喜。

姜离眉头拧起,“事有反常即为妖。”

话音落定,姜离轻提裙摆往大讲堂而去,到了讲堂门外,便见?几个高?高?矮矮的学子站在堂内,张穗儿瞧见?,低声道:“是?陶景华他们,和付怀瑾打过架的。”

讲堂内站着四人,前面两人个头较矮,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后面两人身量清瘦,应有十七八岁,四人衣饰普通,肤色偏黄,此时?被裴晏锐利的目光盯着,眉眼间皆有惶恐,而裴晏神识敏锐,往门口一瞟,与姜离轻快地对视了一眼。

“大人,我们无一句虚言”

忽然,后面长眉细眼的黄衫公子开了口,“我们已经忍了两个月了,这些事,书院其他人也是?知道的,先生们也是?有所耳闻的,林先生还曾警告过他们,可哪里有用?我们久慕山长之名,不远千里而来,何为‘立身、敦品、养性’?何为‘博学、审问?、慎思、明辨、力行’?山长的治学治世?之理,我们才?来两月便铭记在心,他们已经在此进学两载,却不知其意??不外乎是?心性顽劣罢了”

这年轻人说的义愤填膺,听得身侧之人惶恐更?甚,他拉了黄衫公子一把,那黄衫公子却一把将他甩了开,又?仰头道:“请大人恕罪,您身后的匾额上写着‘实事求是?’四字,这也是?山长所授立身之本,在下心有愤懑,不发?不快。”

此人言辞激烈,背脊笔挺,姜离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欣赏之色。

张穗儿看的紧张,低声道:“说话的就?是?贺炳志,今岁十九,在他身边的是?胡修文,比他年轻一岁,最前面那少?年老成的是?十三岁的陶景华,陶景华身边最矮瘦的是?同龄的江麒,他们四个今岁新来,且都?是?南方人,便处到了一起。”

姜离微微颔首,便见?裴晏也并不显怒色,他道:“你对付怀瑾等世?家?子弟心有不满,那二十八和二十九两天夜里呢?”

贺炳志道:“二十八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温书到丑时?,刚躺下便听见?了打雷声,起初被吵的很难入眠,但没?过多?久,我们就?全都?睡着了,这中间迷迷糊糊的醒过两次,但都?只是?片刻功夫,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二十九那天晚上也差不多?,中间醒过一两次,但也懒得起来,我们都?是?南方人,男方入了春夏,雷雨天气实在多?见?,我们也不会大惊小怪。”

“二十八那夜雷声阵阵,卯时?之前还有惊雷,你们都?未醒来?”

裴晏面有疑色,贺炳志重重点头,“不错”

他沉默片刻,沉声道,“因我们已经有两天没?睡了。”

裴晏扬眉,“为何两天没?睡?”

“因为春试将近,我们在温书”

贺炳志咬了咬牙,面上浮现出难堪之色,“我们从前最多?在府学念过书,那里的先生多?是?举人,甚至还有秀才?,他们教我虽是?绰绰有余,可到了书院,与其他人却是?不能比的,这两月以来,我们也闹了不少?笑话,春试是?第一回 考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