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毫无依仗,处境比她艰危百倍,她叹了?口气,看?向竹影摇动的寒夜,“从青州孤身一人而来,要怎样的胆量才敢做这样的事?她是更不敢轻信于人的。”
既然明卉这条路一时半会儿行不通,裴晏忽而道:“当年给淮安郡王治丧之人,若不曾记错,应该是肃王与彼时的礼部诸人”
姜离意外道:“竟是肃王?”
“当年肃王成婚不久,正在礼部历练,淮安郡王得陛下爱重,他的丧仪是比照皇子?进行的,肃王带领礼部主持所有仪程,我母亲还为淮安郡王守过一日灵,我记忆尤深。”裴晏言毕,又忽而道:“后来这些年,白敬之暗地里与段国公府多有来往……”
姜离凝声道:“白敬之和肃王……段国公夫人的兄长如今不还在礼部当值吗?”
“这几年礼部一直为肃王把持,太?子?则重工部。”
姜离闻言苦思?片刻,“虽然前后几件事皆时隔多年,可偏偏牵扯了?同?样之人,白敬之与段国公府有私交会否与当年旧事有关?”
裴晏也做此想,遂道:“你只管那医女,宫外的旧事我去查。”
微微一顿,他又道:“能交予我之事就不必麻烦旁人了?,免得横生枝节。”
姜离听得眉头?高高扬起,裴晏一错不错望着?她,“我知你介怀当年我失约之事,当年是我失信,你应记仇,但如今在这长安城中,难道还有人比我更值得信任吗?”
四目相?对,姜离黑白分明的瞳底诸色陈杂,她何尝不知裴晏诚心相?助?
她紧抿唇角,半晌撇开目光道:“我自有章法。”
裴晏轻笑一下,“自然,这几日若探得消息,我再派人往你府上去一趟。”
姜离轻“嗯”一声,见时辰不早,便道:“时辰差不多了,该回府了?。”
裴晏应好?,二人又相?携出门去,待走出堂门,便见天穹之上阴云半散,月华如银练泼洒下来,举目望去,四周葱郁的竹林仿若罩上了?一层霜雪,姜离看?着?看?着?,忽觉眼皮一跳,轻声问道:“这园中置景可有什么讲究吗?”
裴晏道:“此处是父亲少时读书置下的院子?,当年他的老师就住在隔壁长街上,整座院子?植满早竹是以幽静纳凉为重,并无什么讲究,怎么了??”
姜离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待走到?影壁跟前,方才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园景有些熟悉,许是在江湖上见过”
她说着?迈步出门,裴晏跟在她身后,目光微深地同?上了?马车。
九思?扬鞭,马车原路返回薛府,车室内静了?片刻,姜离道:“薛兰时已信任于我,但可惜时隔多年,亲历者死的死,贬的贬,当年之事已是风过无痕,难窥踪迹。这几年我行走在外,但凡空闲,江南一带哪里有瘟疫我便去哪帮忙治疫,尤其?以救治妇人与孩童为重,一来我擅此道,二来,我也想多试试义父的治病之法,三年下来,我见过的与皇太?孙病状相?似的孩童病患足有五六个,后按伏羲九针的法子?施治,他们都好?好?的活了?下来,但同?样疾病的病患也有异处,这些宁氏人未曾亲见,只凭口述他们不会相?信。”
裴晏道:“除了?寻当年人证物证,你想让宁氏人从医道上打消疑虑?”
姜离目光凝重道:“当年陛下传我作证时,所给的脉案并不全,彼时我不知内情,按医案辩证得出的施针之法,是最稳妥、最保守的治法,怎么未想到?,那一番证供变成了?他们栽赃义父的证据,伏羲九针本就变化无穷,义父的经验与医术皆远胜于我,他所用施针之法,乃是在我的治法上做了?变化罢了?,从医道上反驳,也是为义父正名。”
“皇太?孙致死之由?隐蔽,魏伯爷剑走偏锋的针灸之法便成了?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