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着这个姿势,将身躯往下压了压,侧首嗅了嗅虞微年的帕子,下颌若有若无地蹭过虞微年的指根。
“有你身上的味道。”
虞微年极轻地挑了挑眉,他笑着说:“那你喜欢吗?”
“很好闻。”柏寅清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身上是香的。”
“那就送给你了。”
虞微年很大方地小毛巾塞进柏寅清手中,手指如羽毛般,无意识地剐蹭宽大掌心,“如果你喜欢的话。”
柏寅清没有说喜欢,但他收下了。
第三天,天上飘起濛濛细雨。
柏寅清照常在院子里等待,但他等了很久,衣衫被空气中的水汽泡湿,他还是没有等到那道熟悉的叩门声。
柏寅清垂下眼眸,望着掌心间的一枚小方巾,可以看出用了很多年。他凝视片刻,缓缓低头将脸埋了进去。
淡淡的清香,混合中草药香。只不过这两天被他随身携带、放进被褥间,味道有些淡了。
呼吸变得浊乱,再度抬头时,冷淡面庞浮起异样的潮红。柏寅清面无表情地想,虞微年的味道又变淡了。
但仍有一丝一缕中草药香,提醒着他虞微年身体并不好。
今天又下了雨,天气寒凉。
是生病了吗?
柏寅清毫不犹豫地起身,推开了那扇门,目的明确地朝桥对面的洋楼走去。
……
清脆雨声敲打屋檐。
虞微年刚洗完澡,他靠躺在贵妃榻上,悠闲地看书。细白手指慢悠悠翻过书页,带来沙沙作响的声音。
他喜欢雨天待在家中,听着风雨声,看书、睡觉,做什么都好。
没多久,虞微年看书看得眼酸犯困。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准备看完这一页,便去睡午觉。
雨声混乱中,他听见一道突兀的敲门声响。
虞微年极轻地挑了挑眉,他像知道来人是谁,并不着急开门。而是静静地坐在窗边,悠闲地将最后一页书读完。
敲门声愈发焦急,节奏愈发混乱。等虞微年看完最后一页书,下楼时,恰好看见一个高大身影翻墙而入。
虞微年手执一把伞,惊诧地上前,来不及开伞,却被柏寅清立刻阻止了。
“你不用过来。”
柏寅清大步走来,迈上台阶,本想再靠近一步,可他浑身湿漉漉的,担心虞微年身上染上水汽着凉,始终保持适当距离。
“你没事吧?”深黑眼眸仔细打量虞微年的状态。
“我没事。你身上怎么湿透了?”
柏寅清带了伞,可后面一直没有听见回应,选择翻墙进入屋内,身上无法避免被淋湿,又蹭上了污泥,全失去往日矜贵孤傲的形象。
他再次看着虞微年的脸色,确定面色红润,应当没有生病。他才说:“淋了点雨,无事。”
虞微年面露歉疚:“抱歉……我刚刚在午睡,没有听见你敲门。”
“不过你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柏寅清紧紧盯住虞微年。
虞微年说过今天会来找他,但虞微年没来。
他一直在等。
柏寅清担心虞微年生病,也想知道虞微年为什么不来找他。所以他来了。
但这些理由似乎又不够充分,也不适用于当下。他垂眸望着虞微年,雨珠顺着下颌滑落,又无声坠落在地面。
“你给我的小毛巾,没有味道了。”
“嗯?”虞微年怔了怔,他迷茫地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没有你的味道了。”柏寅清说。
那么多理由,偏偏柏寅清选择了一个最无厘头,也最让人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