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将果子喂进柏寅清唇里,指尖若有若无地蹭过柏寅清的下唇。柏寅清反应很大地将脸避开,没等他开口,虞微年就把手缩回去了。

仿佛刚刚的触碰只是一场意外。

“好吃吗?”虞微年弯了弯眉眼,“我特地选了些个头小的给你,他们都说小果子比较甜。你放心,我也洗过。”

“……嗯。”其实柏寅清没尝出什么滋味。

“好吃就好,那我下次再给你送点。”虞微年将果篮递了过去,“你的帕子一起放在里面,我已经洗过了……”

谢礼已经送到,虞微年正准备离开,却眼尖地发现柏寅清领口染上许些水迹。

虞微年想了想,取出一枚小方巾,在柏寅清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忽的靠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厘米,这也让柏寅清能将他的眉眼看得更加清楚,连睫毛卷翘的弧度都清晰无比。

“你这里粘上水了,也可能是溅出来的果汁。”

虞微年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拭领口,动作缓慢,语气更是温柔,“柏先生,吃东西的时候要注意些呀。”

“……”

柏寅清垂眸看着虞微年的面庞,又落在近在咫尺的纤白手指上。不知为何,同样是男人,虞微年的皮肤尤其白净,在日光照射下剔透莹白,指关节又透着淡淡的粉,像易碎且美丽的白瓷。

因为他们靠得很近,他能嗅到虞微年身上的香气。很淡的香,需要他仔细捕捉才能嗅到。

“你随身带毛巾?”柏寅清突然开口。

虞微年怔了怔,他将毛巾抬高:“这是我小时候用过的毛巾,我习惯贴身带着,晚上也要抓着睡,不然睡不着。”

柏寅清眼神微妙。

“什么眼神?”

“没什么。”

柏寅清幽幽地转回目光。

他面无表情地想,难怪,那么香。

原来是虞微年贴身携带过的。

下午太阳猛烈,虞微年只站了一会儿,就有些头晕。他身体病弱,不能在太阳下站太久。

“那我先回去了。”他说话时,面庞已浮起一层病态的薄粉。呼吸也有些不畅,“明天还会运来些水果,我一个人吃不完。你能帮我分担一些吗?”

言语中带了几分求助与期待。

柏寅清看着他的面庞,说:“可以。”

虞微年笑了下,正要转身离开,柏寅清道:“等等。”

柏寅清进入屋子内,很快又走了出来,他取了把伞,又站在虞微年身边帮虞微年打伞。

“走吧。”他说,“我送你回去。”

“这么一小段路……”虞微年失笑不已。就算他身体病弱,也不至于这点路都要人送。

过个桥的距离而已。

柏寅清却坚持道:“我送你回去。”

“好吧。”虞微年没有拒绝柏寅清的好意,“那谢谢柏先生了,你真好心。”

好心吗?

柏寅清绝对不是一个善心重的人,他也知晓虞微年并不需要他送。可不知为何,在他看见虞微年透着病气的面庞时,他不由自主产生保护欲。

最起码,他不能让虞微年一个人回家。这是一个很诡异的想法。

一路无声,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过桥时,耳畔微风轻拂,伴随流水叮咚声响,远方有人在河边洗衣,欢声笑语不断。

柏寅清面色一如既往平静,目不斜视,却时刻注意身边人的动态。

他眼尾不经意瞥过虞微年的侧颜,眉尖轻皱。

睫毛好长。

不知是不是身体不好的缘故,虞微年步伐迈得很小,走得很慢。柏寅清怕自己走太快跟不上,于是迎合着虞微年的节奏,每步都有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