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
搭上直升机去往港口,这一次没了热情好客迎接他们的迈克尔福,只有在海上停住着的熟悉游艇。拍岸的潮浪声哗哗作响,夹杂着腥味的海风扑面,总算是让舟车劳顿下的邵禾丰稍微缓和了些精神。“走吧。”男人率先上了船,如同之前一样去检查游艇的储备油耗与设备。刘宇的目光一路追随而去,在见男人进了船舱后才迈开步子踏上甲板。
他唯一曾经接触过的地方,也是提出之后不会引起邵禾丰怀疑的地方。刘宇伸手抚过栏杆,朝海的边际眺望过去,阳光落在水面上犹如撒上一片碎钻,漂亮得醉人。“大海就跟男人差不多,包容里藏着危险,可能致命……也可能只是虚张声势。”刘宇犹记得当初邵禾丰在他耳边的低语,看似风平浪静的水面下实则满是涌动的暗潮漩涡,只一个不当心就会被卷入深海。刘宇看向水面上自己扭曲的倒影,自言自语得说着:“他该是以为这一切都是虚张声势吧”然后就这样,悄无声息得将邵禾丰拖拽进深渊里……
过分专注的刘宇甚至没有注意到男人已走到他身后,他的脑袋里被接下去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全数盘踞,没有愧疚没有不安,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感。
“去放行李吧。”所以当整理好了行李的邵禾丰走出船舱时,就瞧见刘宇半个身子都快探出栏杆的场景。那副样子邵禾丰觉得若是游艇颠簸得厉害些,刘宇或许就会这么直接翻出去掉进海里。
刘宇闻声抬起头看向邵禾丰,半晌口才低低应下一声。
男人已经换了件宽松的休闲衬衫,姿态放松得倚着船舱的舱门边,这会儿正皱眉看着刘宇。他开始考虑到这个地点的弊端,如果刘宇拿自己安危来逼迫他的话,该用什么方法处理比较稳妥?邵禾丰侧身让出过道,看着刘宇提着行李走进舱内。兴许考虑的事情有些过于沉重,连带着男人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刘宇笑道,“我还没那么蠢。”
邵禾丰盯着刘宇看了半晌,说道:“你在房间休息一下,我去驾驶室。”
随着一阵轰鸣声,游艇渐渐驶离港口。刘宇坐在窗边看着面前的一切都被海平线掩去,在船身的摇荡中慢慢阖上眼。过了半晌平复好情绪,他将脚边的黑色旅行包拎到床上打开,形形色色未拆开包装的盒子堆满了旅行袋里的空间。刘宇将里层口袋里露出一角的小塑胶袋拿到手上,在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忍不住轻声嗤笑,“准备得还真是周到……”
塑胶袋上贴有安眠药的手写标识,只有一粒药片。
刘宇起身前往船舱的小厅,从酒柜中挑了一瓶他眼熟的酒。是当初他们一起喝过的,如今拿来用也算是一种别样的纪念。引擎声渐渐停歇,大约是开出不少距离了……除却水声外周遭寂静得让刘宇都能听见自己变得急促起来的呼吸声。他将安眠药放进酒里稍稍摇晃了几下瓶身。“你在做什么?”邵禾丰一过来就瞧见刘宇手上拿着瓶酒盯着看,那样子让他愈发心觉古怪。
见被撞破,刘宇却比自己想象得更为平静,他将手上的塑胶袋揣进口袋,神态自然语气平常得答道:“想以前的事。”男人却似乎并没有放下疑心,他上前两步将葡萄酒从刘宇手边拿开了些距离。邵禾丰低头看了看瓶中的红酒,面上虽不露声色但到底还是对刘宇的反常有所顾虑。他不是没有碰到过思想极端的人,但那时也并非仅仅靠他一人应对,与现在的处境不可相提并论。
如果刘宇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他或多或少都会担责。
“……喝点酒,放松些精神我们来慢慢谈吧。”邵禾丰向来会审时度势的性格现在倒是帮了刘宇大忙。男人取了两只高脚杯放到桌上倒酒,酒香味渐渐满溢出来。“刘宇,你的人生还很长,别太钻牛角尖。”他抬头揣度刘宇的反应,尽量避免刺激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