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又对副手道:“更深露重,行已,送赵五郎等回府。”绝了赵若炳再辩驳的心思。
府尹是皇帝自己人,连先帝末年都没受风波牵连的,跟徐璟这种又不太一样,赵家多少要给点面子。
赵若炳被参军周行已“护送”着离开了。
没了外人在,徐璟总算问出从方才就一直在意的问题:“听卓然方才称乔小娘子为五娘,是旧相识?”
李公绰“嗯”了一声,他性子坦荡直爽,不惯遮掩什么,诧异道:“景安不知?照理说,你们应当是熟识才对啊!当初我去堂叔府上,还是你引荐我与隔壁乔公家大郎相识,后来虽出了那档子事,几位小娘子入了宫,五娘是今春才放出来的...”
“我还与她说起你在国子监呢,叫她有难处时尽可投奔你我二人。原来,你们竟互相没认出么?”
徐璟听了前半句,耳边“嗡”地炸开,扭头直直看向乔琬,满是不解与困惑。
乔琬被人当面揭发,面皮发热,头皮发麻,咬牙看向李公绰。
李公绰不解:“咦?五娘看我作甚?”
乔琬目光幽怨,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诸君还是坐下聊吧,今日受累了,奴给几位上些宵夜。”
杭劭见事了了,欲告辞,被她一并拦下:“杭监生,不吃些宵夜再走么?”
于是便都掀袍坐下了。
乔琬与阿余到后厨又重新煮十来碗冒菜,那些跟着李公绰来的衙卫们也都各得一碗。
她重新回到桌前坐下,忐忑地准备接受徐璟的“审讯”质问。
徐璟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杭劭大抵是这里面最自在的了,他什么也没想,只专心去看眼前的碗。
比脸还大的碗里飘着一层炒过的白芝麻,熟坚果的油香混着厚厚的红油上堆着蒜末葱花椒末等各种小料的辛香气扑鼻而来。
红绿相配,颜色鲜艳诱人,哪样口味淡了还能自行再加。
里头荤素俱全,肉眼可见的有两只半个巴掌那么大的虾、四五片豕肉、形状各异的丸子,再拿筷子往下翻翻,其余肚丝、藕片、豆皮、土豆、粉丝等等都被挑了起来,种类繁多。
没什么名贵的食材,都是十分常见的东西,摆盘也不精致,脆的嫩的粉糯的入味的,混着随意搭在一起,夹到什么吃就是了,口腹之欲一次满足。
杭劭总算知道为何火锅这种东西对同窗来说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尝试之后,光是简单版的冒菜,他就欲罢不能。
他总算是吃上了。
去而复返
“景安,你被汤泼了?”
气氛缓和下来,是李公绰最先发现他的右臂上起了水泡,一连片的,大大小小十几数,因未及时冲冷搽药全都鼓了起来,看着十分可怖。
“小娘子我们烫伤药还有。”阿余最先反应过来,要去厨房拿,走到半路又一拍脑袋,折了回来,“好像被我放家去了。”
“不必麻烦了。”徐璟面无表情。
乔琬叹一口气,知是自己造的孽,认命道:“何必赌气?”
徐璟回看她,盯了片刻,看不出丝毫赌气的情绪。
明明和平常是一样的表情,乔琬却看出他铁定生气了。
李公绰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拽着还在吃碗底豆芽的杭劭识趣开溜:“吃好了吧杭监生?我也吃好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多谢乔小娘子招待。”
他一溜烟说完,人就跑了,喊都喊不回来。
杭劭的那句“没吃好”也没得说出口的机会。
“阿婉。”
徐璟修长的手搭在木桌板上,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一字一句唤她。
灯下映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