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闭着眼,只听到谢随歌的声音仍旧又柔又缓,却泛着一股森然的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侧脸的冰袋被拿到了一边,男人用纤细柔软的手指缓慢抚摸着他冰凉湿润的脸庞,继续慢慢说着:“你们都那么年轻美好,在一起看起来又幸福又和睦,我却只能在旁边看着。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嫉妒。”

“安安,你天生就拥有的好东西太多了,而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你。”谢随歌抚摸他的手指在颤抖,“连我自己都只是一滩烂泥,我曾经以为我能拖拽住你,可是我失败了。哪怕你自己现在主动回来,我都很害怕,怕自己早死,怕你又离开。再跟你多分开一刻,我都受不了。我好想把你杀了,我们跟周向远和余存一样,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

男人的话实在太渗人,傅宴安心跳砰砰跳动着,连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伸手想弄掉盖在眼皮上的眼罩,去看谢随歌现在是什么表情,却被谢随歌反攥住手腕,制住了动作。

视线处于一片冰凉的黑暗,傅宴安本来就紧张,又被男人突然压倒到床上,吓得惊叫出声:“谢随歌!”

“你不愿意?”

“呃……”

傅宴安人都傻了,他根本没想到谢随歌竟然会有这种可怖的想法。

“那乔依洋呢,和他你愿意吗?”

“不!不行!”这次傅宴安迅速说出了回答,“我不想死!”

“你,你不要这样想。谢随歌,我们还年轻呢。”傅宴安滚了滚喉结,紧张得说话都磕巴了,“不说长命百岁,就算你只能活到八十,我,我们还有四十年,半辈子呢,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生命很宝贵的,你千万不要冲动!”

“到时你还会陪着我吗?”

“当然,你,你活到八十,我一定陪你!”傅宴安想等谢随歌真活到八十,坐在轮椅起不来的时候,他一定要狠狠抽男人嘴巴子。

“嗯。”谢随歌胸腔闷闷震动。

傅宴安还以为他是在哭,谢随歌刚放开他的手,他就立刻扒掉自己眼上的眼罩焦急地去看男人,结果看见谢随歌居然在笑。

傅宴安原本吓得煞白的脸气得通红,恼怒地扇了他一巴掌:“你骗我?畜生!”

“嗯。”谢随歌趴在他身上,笑着抱住他。

是出现过这种念头,但随即就打消了。

他以前过成那样都还想活,傅宴安怎么可能会想死。

“对不起。”谢随歌把头埋在傅宴安肩颈处,闷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