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宸闭上双目,口中开始念出唤魂主咒。

“天应灵引,魂随血归,冥路不绝,魄归魂聚。”

蓝焰随之摇晃剧烈,灯罩四角的兽骨铃铛发出轻轻的“叮铃”声,宛如鬼哭之音,穿过长夜。

沈昱宸眼角余光看着躺着的桑晚凝,那张面容恬静如水,却不知身陷何等险境。

“哥哥,你若真魂未散,七日之后,当随灯而归。”他喃喃低语,声中有一抹难掩的哽咽。

术童跪倒:“少主,仪式已成。”

沈昱宸收了情绪,沉声道:“绾骨灯必须长燃,灯灭则反噬。所有人听令。”

“在。”

“从现在起,不准离开祠堂一步。每刻轮换守灯,若有失误,唯你们是问。”

“谨遵主命!”

他又转向几名侍女:“伺候好少夫人。她醒前,送回寝屋。手指要细查,不许露出伤口。”

“是。”

“若有疏漏……”他语气骤冷,“你们自己去祖坛请罪。”

“奴婢明白。”侍女连忙应声,脸色惨白。

沈昱宸看了看桑晚凝,眼神略过一丝无奈。

“你该原谅我,若有一丝法子能唤他归来,我愿一切。”

他语气轻缓,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坚决。

外头寒风卷起夜色,祠堂门被重重关闭,封住这场秘密祭祀的夜与光。

沈昱宸披风一卷,转身离开。

身后是永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旭日初升,屋内檀香袅袅,轻雾缭绕,屋外庭院中的花悄然盛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床上的桑晚凝缓缓睁开眼睛,微微蹙眉,感觉有些倦意未消。她侧头看了看窗外天色,估摸着辰时三刻已过。她伸了个懒腰,披衣起身,一旁早候着的花素立刻迎上来,轻声唤道:“小姐,您醒了,早膳已经备好了,花莹正在外间等着呢。”

“嗯。”桑晚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

她走到净面铜盆前开始洗漱,忽然皱了皱眉,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十指,尤其是指腹处,仿佛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传来。

“奇怪。”她低语了一声。

花素察觉到了她的神色,关心地问:“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手指好像有点痛。”桑晚凝举起手细看,但指腹处光洁如初,连一点红肿或伤痕都没有。

“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压着了吧。”她不以为意地一笑,抹了抹手上的水。

花莹从外间走进来时,见她正端坐在镜前整理鬓发,笑着道:“小姐昨夜可是做了个好梦?今日气色比往常更好了些。”

桑晚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小嘴倒是甜。我刚才倒是梦见你们两个了。”

“梦见我们?”花素笑着倒茶,“小姐梦到我们什么了?”

桑晚凝凝眉思索片刻,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梦,感觉很真实。只记得模模糊糊看到你俩趴在桌子上睡觉……其他的就记不清了。醒来时脑袋还有些晕。”

花莹与花素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迷惑与无措。

“小姐,昨夜我们伺候您上床歇息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断没有在桌子上睡觉这回事。您是不是记错了?”花莹略带犹疑地问。

桑晚凝却微蹙眉心,轻揉了揉太阳穴:“我也不确定,也许是我记错了吧,但梦境为何如此真实呢。”

花素笑道:“小姐近来太劳心了,夜里做些奇怪的梦也不稀奇。若是太累了,不如我晚些煮点安神的莲子羹给您。”

桑晚凝点头,语气柔和些许:“也好。”

她移步至饭桌边坐下,望着桌上的早膳,雪白的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