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了么?”

“可是我总觉得唐长史是对着子诺说的啊,这事还得以子诺为主。”

“子诺子诺,你看看这一会子时间你说了多少个子诺,以前总是说大老爷如何如何,现下大老爷没了,又是子诺如何如何,我看你是离了大房就不能活,是,子诺自幼就有神童之名,可是我们子评也不差什么啊,哼,过两天就让子评去王府拜见一番,若是得了七王爷的青眼,那升官发财岂不是指日可待?”

“我说你刚才不是还说让子评明年参加会试么,还要举家搬到京里去,怎么一眨眼就又要巴结七王爷了。”

“嗨,说你笨吧你还真就木上了,眼下白放着大好机会哪能不抓住?当然是那条路便利走那条了,总之啊,我们的子评以后的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了。”

不提三房人各怀心思,且说这晚铃兰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日俞家车马盈门贵客如云,太太们忙着安排宴席,招呼客人;少爷们坐在一起谈经论典,当然顺便谈些风月真经青楼典故;小姐们凑在一起比衣裳比首饰,同时交换些深宅大院里的八卦情报,总之人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事情,就是下人也个个得了红包,一个个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往来跑腿伺候,唯独她的兰晖阁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这让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在这个大家族中的位置。

这些日子以来她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老太太和子诺都待她很好,因此俞家上上下下也都敬着她,以至于她忘了自己本来就是个姨娘,是个没有名分、没有亲眷、没有地位、没有前途外加不受法律保护的角色,在这个社会姨娘严格来说不能算人,而是被视作玩物,她们没有财产的所有权,连自己的身体姓名都是属于主家的,男主人新鲜的时候可能很宠爱你,一旦厌倦,姨娘们的命运就如水上浮萍,毫不由自己做主了。她们可能一辈子老死在后院,也可能被送人或者卖掉,即使她们生了孩子,这个孩子也是管正房夫人叫娘,是未来的主子,而姨娘仍旧是个下人,即使混的好的姨娘能得到男主人一辈子的宠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死了后仍旧不能进祖坟,宗祠中没有牌位,也不会享受任何后人的祭奠。这样认知让铃兰这个受了三十多年男女平等的教育有着根深蒂固的自由平等思维的现代人情何以堪啊。一整天,她都有股沧海桑田落魄潦倒的空虚感,这些日子以来的安稳富贵就如一场春梦,她可不愿余生都活在对这场梦的追忆中,她深刻意识到俞家不可能是她一生的归宿,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她认真的考虑脱离俞家的可行性。

可是脱离俞家谈何容易,且不说她已经是俞家的妾,逃妾在这个年代被抓到可是要被打死的,就算主家不报官,不管她的死活,她出去以后没有身契户籍一样难以生存,再退一步说,就算这些都能解决,她可以恳求俞子诺放了自己出去,可是出去以后靠什么谋生呢?她把前世看过的穿越小说扒拉个遍也没找到什么对自己有用的谋生之法。若是她会厨艺还可以像顾早一样开个属于自己的酒楼,如果她学化学可以像琉璃夫人一样开矿造玻璃,如果她懂水利则可以像林娇一样救下全村人的性命,可是,她上辈子虽然吃过诸多美食但是却不会做饭,虽然中学化学考满分但实际上连黄金和黄铜都分不清,虽然去过三峡葛洲坝小浪底但那都是去旅游啊好不好,这看大坝和造大坝的差别海了去了。这么一想,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无法养活自己的废物。这一夜,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心事睡着了,只有铃兰怔怔的望着酸枝木床棱上的鹿衔灵芝的图案直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在此向我崇拜的几位大大致敬,你们创作的光辉形象将在穿越史上永垂不朽!

☆、风雨前夕 中

第二天起来毫无疑问顶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