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明天,明天你一定要跟我去说哦。”他回头看了看呆立在一旁的小丫头:“要不让绣夏搂着你睡吧,有人陪着你就不害怕了。”

“不成。”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大声说,把俞守之吓了一跳。

“我去给惔少爷拿水。”对上俞守之不满的眼神,那个叫绣夏的丫头赶紧找个理由溜了。

俞敏惔也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我睡觉不老实,会踢到她,你快回去睡吧,我保证再也不做噩梦了。”

“做不做噩梦岂是你说了算的,绣夏也怪,以前她和迎春争着抱我睡,怎么这会又不愿意了。”俞守之嘟嘟囔囔的往外走。

子诺刚进家门铃兰就如实向他回报:“你说虹儿是怎么这么不懂事,什么事都和妹妹比。敏情是个女孩儿,年岁又小,况且是我跟弟妹私下里说好了的,带回来养几年不算啥大事。但敏惔是男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不管不顾非要把人领家来,你没看见三弟妹那脸色,看我像看拐子一样。”

“哪有那么严重,她可能只是比较意外。其实虹儿也蛮可怜的,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玩。带来就带来吧,孩子多了热闹。”

“你倒是热闹了,也不管人家爹娘咋想啊。”

“你不是都说了嘛,他们要是真不愿意肯定会拦你的,好了,带都带回来了还能怎么样。”

“是啊,带都带回来了,最起码也要住上一段时间才好。还有啊,我们走的时候二婶非要装了两大车的特产野味,不收就不让我走,这个,不算受贿吧。”

“自家亲戚怎么能算受贿?”

“我比较怕嘛,官场的规矩我又不懂,万一被人揪住小辫子就不好了。二婶还托我求你提携子语呢。”

“那也要有机会再说。哎,若是做官的各个都像你这么谨慎就好了,拿一点东西算什么,成千上万亩的良田他们也敢要。你知不知道申县是谁那么胆大敢砸县衙?是吴家。”

“德妃的娘家?”吴家上任家主吴庸之是三朝元老,女儿掌中宫凤印十几年,虽然后来他儿子吴世芒因参与金陵之乱被定罪流放,但新帝仁慈,对金陵之乱的叛党只罚首恶,余下的概不追究,因此吴家仍有一些人在朝中任职。

“正是他家。说出来下你一跳,光他家名下的土地就有八万亩,占到申县全部土地的一半还多,而且全是上等良田,佃户万余人,如此多的民田尽成私产,朝廷赋税焉能不降,国库焉能不空?。”

“为什么说民田变私产?”不知何时俞守之钻进来,瞪大眼睛望着父亲。

“你怎么过来了?”

“敏惔每天晚上都被噩梦吓醒,我来找娘想想法子。”守之从门外硬扯了一个小人进来:“你快进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俞敏惔依旧低着头,整个人显得更小了,铃兰拉了他的手温柔的问:“怎么了,新地方睡的不习惯?”

俞敏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守之在一边补充:“他每晚都被噩梦吓醒,有时候还叫娘呢。”

“想娘了?”她瞪了二儿子一眼:“没事的,敏惔已经非常勇敢了,婶娘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娘不抱着就不敢睡觉呢。要不,过几天婶娘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回去。”俞敏惔突然翻身跑了。俞守之追了两步,又好奇的折回来:“爹,你还没说民田怎么变私产了呢?”

铃兰笑骂道:“还不快去看看敏惔去哪了,都是你,非要把人家从家里带出来!”

谁知门外露出一个小小的头:“我没走,我也要听吴家的故事。”

“好,那我就讲一讲。”俞子诺朝他俩招了招手,一边一个抱在腿上:“你们应该知道,我朝有令,凡是中举的人家种田不用交赋税,也不用服徭役。此举本是鼓励人们考科举为国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