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东风次第开。

她又默默念了一遍,方才忐忑的把签递于智空禅师,两眼直盯着他,怕他也是一扬手把这签重又丢回签筒中。

老和尚接过签,倒还看了一看,又抬起眼皮扫了一下子谣:“女施主所问何事?”

子谣只是一时好奇上去抽了签,却未想好要问什么事情,被他一问愣住了,几次张口也没有说出什么,老和尚明显不耐烦,说了句:你若是问姻缘这签诗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一扬手将签丢回筒中。

子谣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了,旁边葛覃嘴快:“你这老和尚太无礼,我家小姐还未议亲呢,你怎么张口就说姻缘,岂不是坏了我家小姐的闺誉。”子谣忙掐了她一下让其噤声,看那老和尚一幅老僧入定的样子,好像完全没听见这话,她才松了一口气,扬手对子诺说:“哥哥,你也来抽一个看看?”说着竟将签筒抱到他面前。

子诺本不欲做此等事情,无奈签筒已经递到了眼前,也就伸手擎了一支出来,子谣接过来一看,大喜说:“哥哥你抽了个上吉的签啊!”只见那签正面写着:第九十九签,上吉,百里奚投秦,背面也是四句话:

贵人遭遇水云乡,

冷淡交情滋味长。

黄阁开时延故客,

骅骝应得骤康庄。

她转头正欲将签递于老和尚,不妨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签抢走,阴阳怪气的说:“百里奚投秦,果然好签啊。抽此签者家道康,病即安,讼则伸,婚则成,行人至,孕生贵。总之是大吉大利!诸事皆成!”

子谣抬头一看,只见一位二十四五的俊秀的公子抢了她手中的签子,正摇头晃脑的啧啧评论,他旁边还有一个气质清冷的年轻男子抿嘴不言,但是瞪向同伴的眼神好像在责怪他为何要如此多事。她看了这人油嘴滑舌的样子本来十分讨厌,但是听他说的话都是好话,尤其最后一句孕生贵,联想到铃姨娘正好有孕,一时怔住,倒忘了斥责他了。

子诺上前将签抽回,并将签筒放回桌案,淡淡的说:“阁下这张嘴如此来得,倒不像寻常的江湖术士。”一句话暗含对方是下九流之辈。

谁知这男子却也不恼:“好说好说,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看你也不是寻常的读书人,倒不如我们一同结伴游览如何?”

子诺也未想到此人脸皮如此之厚,只得看了一眼子谣说:“我还有舍妹在此,不便奉陪!”说罢拉了子谣就走。

谁知那男子竟似没听懂他话中之意,几步追了上来:“无妨无妨,我与你一见如故,相逢恨晚,何必如此见外。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舍下就在附近,一起去坐坐如何?”

两人这才意识到遇上登徒子了,子谣深悔自己没有带帷帽,可是谁又能想到如此庄严的寺庙中竟有人毫无顾忌的调笑良家女子呢,子诺也是心头一紧,再不多言,护了子谣加快步伐走向后面禅舍。二人行动匆匆,还听到那人在后面高声喊道:“唉,别急着走啊,还没有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呢,嗨,嗨!”

“致诚你够了吧!”七王爷柴景昀忍无可忍的低声断喝,“看你的样子哪像父王为我精心挑选的伴读,整个一下三赖的浪荡公子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