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我身边真有这么恐怖么?兰儿,我只想听你说一句话,你当真觉得呆在我身边是受了委屈?”子诺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愤怒。

铃兰不想和他吵架,这些日子以来,总有两个子诺交替出现在她面前,一个是人前威严内敛注重礼法不苟言笑的子诺,另一个则是只有她知道的子诺,是那个在月夜下低低诉说着往事的少年,是那个在草地上任她抱着睡觉的少年,是那个给她画画抚琴还挑眉偷看她的少年,是那个在床上任性妄为不知疲倦的少年。但是这些都只限于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的时候。

有时候她会想,这第二个少年到底是真实的子诺的另一面,还是只是她的一个梦?

在谈正事的时候,她从来不敢用两人之间玩笑的语气来说话,所以她只能沉默不语。

子诺却翻身而起,端起她的脸庞直视着她:“兰儿,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你有离开的想法的。”

什么时候而起?如果我说我根本就从未想过留下呢?子诺,我不是你一直以来的那个兰儿,只是不能告诉你而已。

子诺凌厉的眼光似乎能洞悉她的想法,好久好久,他才哀伤的说:“兰儿,兰儿,我的好兰儿。如果你不愿意跟我,那你为什么还要生下安哥儿呢?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陪我一路走到现在?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残忍,我的一颗心都给了你,结果你却要离开?”

铃兰难过的低下头:“子诺,不是我要离开你,是你要离开我。”、

“我也爱你,所以我无法和别的女人分享你。与其日后终日争吵彼此憎恶,为何不现在放手,至少我们都能留下美好的记忆。”

“已经放不了手了,”子诺的语调中透着孤绝,一把把她搂到自己怀里:“你就是我的骨我的肉我的心头热血,让我放手,除非我死了。”

铃兰默默的偎依在他肩头,感受着他几乎要把自己捏碎揉烂的力量,也不知道心头是喜是悲。

子诺抵着她的头沉默了好久,方才缓缓的说:“兰儿,从你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不认识你了。每次我对你有了新的认知之后,你总是又能展现出不一样的一面。开始我欣喜你的坚强和善解人意,后来我却发现你坚强到连我都不需要了;元宵节那次我惊讶你把我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后来我才发现其实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一个小乞丐你也会奋不顾身的去救她;你生病的时候我恨不得替了你受这所有的苦楚,可是我发现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我本来感动你为我忍受了这么多的苦费了这么多的心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一夕之间我才知道你竟然早就有离开的想法。”

“兰儿,你就像小时候祖母房间最深处的那个斗柜。六岁的时候,我想尽办法偷偷的打开来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只发现了一个檀木盒子,我又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是个绸布包裹,我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个象牙雕的匣子,我又打开匣子,里面却只有一块空空如也的红丝绒垫子,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那里错了,只记得当时就悲伤的嚎啕大哭起来,那种感觉,就和知道你要离去一样,只觉得自己失去了最最宝贵的东西。”

子诺的声音一向很好听,像大提琴一样在静夜中缓缓流淌,铃兰跟着他的话语回忆起往事,原来不经意间他们之间已经纠葛的这么深这么深。

他说看不懂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呢?开始的时候自己感谢他的照顾,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后来她为能在他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努力,却没想到所有的努力都不敌他家人的一句话;她心灰了厌倦了放弃了,他却又用这样的手段这样的话语来撩拨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他心中是什么位置,比起家族,孩子,名利,前途这些东西,她到底能排第几?

“兰儿,我看不懂你,弄不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