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语虽轻,可一屋子的人都把眼光集中在她身上,铃兰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在他人看来是多么的悖逆异常,可是她顾不得了,为了孩子,她要试一试:“太夫人,小少爷不含□是因为他发热鼻子堵了,全靠嘴巴换气,如今首要是先退热。妾身幼时曾见人给小儿推拿穴位退热,可否让妾身一试。”
“放肆,什么村野偏方都拿来试,小少爷是你能随便试的么?”老太太大声的呵斥道:“再派人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让她试试吧。大夫再快也要一个时辰后才能来。”子诺在旁边劝道。
“住嘴,她一个奴婢知道什么,你就不怕她害的安哥儿加重病情?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么打量我不知道呢,处处事事都以她为主,你平日里如何抬举她我管不着,还想插手我孙子的事,那就是做梦。”
铃兰心里暗叫不好,她穿越以后已经处处谨小慎微,没想到还是碍了老太太的眼。她不是不知道老太太的想法,古人曰:勿以妾为妻。老太太始终存在要给子诺续弦的想法,可是对于要嫁过来的女方来说,她的安哥儿就是对方心头的一根刺,而她这个安哥儿的生母更是对方心头的一把刀,安哥儿毕竟是庶长子,不能怎么样,可是她却是一个妾室,到时候发卖了相对容易些。老太太也是存了这个想法,处处压着她免得坏了子诺的因缘,甚至心中早已动了去母留子的想法。她明白自己此时亲近安哥儿的行为在老太太看来就是另有所图,可是孩子一声声的哭喊让她无法做出明智的选择,她不敢说话,却也不愿退下,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额头都见了血她也顾不上,反而觉得用身上的疼痛正好麻痹心头的痛苦。
子诺被训的灰头土脸,几次张口却又不敢说什么,一狠心和铃兰跪在了一起:“祖母,你就让铃兰试试吧,她不会害安哥儿的。”
“好,好,好。你有本事了,这么护着这个小贱人,为了她要把你们祖母气死不成。”老太太益发的生气,秦妈妈见状连忙上去轻轻的替她捶背,想了一想,还是在老太太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孩子要紧。”
老太太胸膛起起伏伏,她何尝不知道孩子要紧,只不过不愿意铃兰插手罢了,可是这会大夫来不了,之前的法子也没能令安哥儿退烧,思虑再三,一甩手进了内堂。
子诺忙扶起铃兰,铃兰也无暇细想,从乳母怀中接过孩子:“三星,你去拿碗温和的清水来,白露,去拿一床厚的干净棉布来,要快。夫君,我要给孩子降温,要找一个避风的房间,人也不能太多。”
子诺点点头,拉着她到厢房,嘱咐了一众丫头婆子都在外面伺候,大夫一来赶紧回报。
铃兰把安哥儿小心的放在雕花小床上,轻轻的给他解开包被和衣服,孩子的身子滚烫,摸着应该在三十□度左右。她定了定神,将孩子脱得精光,拿细布给孩子盖在身上,按照上辈子的经验用清水给安哥儿擦身子降温。先是脑后的大椎穴,沾水推拿二百下,然后是左右手肘的曲池穴,各二百下,脊背的三关,二百下,左右腿弯的风府穴,各二百下,最后是手心的劳宫穴,二百下。做到那里就把身体拽出来,其余部分用细布盖着。
子诺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你把他脱得精光,只盖这么一层布,不会受寒么?”
“不会的,孩子身体本身就在发热,如今先以降温为第一要务。若是捂得太严实还可能导致昏厥呢。”
铃兰边说边不停的忙碌着,手腕酸了,不要紧,腰疼了,不要紧,看着床上安哥儿渐渐停止哭闹睡着了,这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子诺看着安哥儿睡了也松了一口气:“这法子有用。太好了,你先歇一会儿,让我来给他接着做。”
铃兰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让出了位置。子诺学着她在安哥儿藕节上的粉嫩胳膊上摩挲:“好像热度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