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已经接近尾声,夏扬鸿三步并做两步,拧上自己的房间门锁,抵着门同时将小说翻到了最后一页。这段时间和空间的跨度不详,情感的描述也有些潦草,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限于篇幅。日子仿佛就这样照旧,向云舟没有做傻事,向云帆和那男人也没有惊动警察。不过,向云帆开始忌惮向云舟,并同意向云舟在学校寄宿。
我开始寄宿生活之前,先去拜访了我的姨妈,我想也许她会有一些母亲其他的痕迹。读过的书,笔记,照片,什么都成。
“小说?”姨妈望着我愣了半晌,“教科书还有几本,但没有小说。”
“……张爱玲,也没有吗?”
“她不读小说。她一个一门心思搞化工的,研究农药研究化肥,哪会研究什么张爱玲李爱玲……哦!”姨妈拍一下脑门,走进房间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泛黄的旧照片夹子,打开对我递过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说这张照片啦?那时候照相馆开张,这套衣服打折,我和她就都去拍了一下,你是说这个吧?”
我望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年轻的姨妈。
她站在和妈妈同样的位置上,卷着时髦的头发,化着和妈妈相似的妆容,穿着绸子旗袍,持着折扇,边上法式的圆桌上摆着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倾城之恋》和《琉璃瓦》。我把照片翻过来,上面空空荡荡,没有写字。
我说,谢谢姨妈。
我离开时,背包里装了一本翻旧了的,封面有些破损的《工业催化》。
很薄,很重,我肩膀有些痛起来了。
夏扬鸿几近被这过量的虚无与荒凉溺死,她合上书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情绪从刚刚向云舟的叙述中拔出来。她又想起向云舟独处的时候,偶尔会露出发愣一样的表情。
她甚至感到,向云舟还能笑出来已经是相当不易的事了。也许是向云舟和岑曼苗清秋住在一起之后,慢慢有了新的生活,可以暂时封闭那些创伤。
夏扬鸿把书塞进床垫底下,不禁又发出一声叹息。
虽然这故事并没涉及到岑曼,但她大致了解了苗清秋当年被霸凌的一部分缘由,且向云舟为这件事,也遭受了蝴蝶效应般的痛苦。不过,她依旧搞不明白的是,梁锦留着这本东西,是因为当初和向云帆关系很好吗?集体霸凌苗清秋的时候他们关系应该是不错,但梁锦这人讨厌归讨厌,着实不像文章里这个向云帆有精神病一样的偏执。看到向云帆干过什么之后,梁锦应该也会觉得,和向云帆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吧?
总之,夏扬鸿有些庆幸家里有人回来了,她现在要被迫面对别的事,不用一直停留在这故事如鲠在喉的余韵之中。
她装作收拾行李,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声响。夏成浩回来了,令人讨厌的梁锦居然也想曹操曹操到了。还好,她没有被抓个现行。
“夏扬鸿?”过了一会儿,听起来梁锦回了自己房间,而夏成浩走来敲两下她的门,“你在家?”
“哦,我有东西落在家里,顺便拿点换洗衣服。”夏扬鸿打开门,用早就想好的谎话搪塞。
“那你一会儿回学校吗?我送你。”夏成浩一反常态。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主动送我。”夏扬鸿意外,但嗤了一声没有买账。
“你后妈买了个新车,”夏成浩眯着眼,炫耀般补充,“跑车。”
“那怎么了,又不是你的车。”夏扬鸿一时间有些反胃,“你想去显摆,就自己去学校开一圈,我不坐。”
“那你自己去。”夏成浩人逢喜事精神爽,没有理会夏扬鸿话里的夹枪带棒。
“她今天什么时候走?”夏扬鸿指指梁锦的房门,“你不送她?”
“最近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休息几天,估计……今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