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重新打了水送去房间时,发现屋内的人似乎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穿戴整齐靠坐在床头。

自己和胞妹的对话,想来多半也被他听了去,樊长玉还是有几分囧。

她把脸盆放到床边的圆凳上,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棉布帕,说起自己许他假入赘时的承诺:“我一会儿就去县衙过户房地,顺便帮你补办户籍,再替你请个大夫回来。”

闻言,谢征却道:“不必请大夫,我身上的伤,自行休养即可。”

他身上的伤已上过金创药,只需再静养等伤口的肉长好。

樊长玉挠挠头问:“那你有什么缺的,我替你买回来?”

对方还是摇头,倒是让樊长玉不好意思起来。

这跟先前承诺的不一样了,颇显得好像假入赘是她占了便宜。

她想着要不去待会儿去县城,办妥衙门里的正事后,回来时给他买点补品,让他好生补补身子。

草草用过早饭,樊长玉便出了门,因着现在家中不止胞妹一人了,她倒也没再把胞妹放赵大娘家中去,只在出门前交代长宁,若遇到什么事,可以去隔壁找赵大娘帮忙。

岂料她前脚一走,在巷子附近盯梢的小混混后脚便跑去了赌坊通风报信。

砸门声哐哐响起时,谢征随手从屋角里找出的一册书,才兴致缺缺翻了两页,那懒洋洋的眉宇间藏着几分无聊透顶的不耐,心情实在是算不得好。

作者有话说:

本章掉落100个红包~

10、武安天下

从镇上去县衙不远,脚程快些,走上两刻钟也就到了。

樊长玉运气好,碰上熟人也要去县城,便搭了对方的牛车,到了县衙时,衙役们也才刚上职。

她向门口的守卫报了王捕头的名讳,不消片刻就被人领着进了衙门后面的值房。

“……巡街遇上流民乞儿,通通带回衙门大牢,眼瞅着年节就这几天,眼睛都放亮点!”

里边王捕头似在训话,樊长玉便没贸然进去,在门外静等。

王捕头交代完,眼角余光瞥见候在门外的樊长玉,扬了扬手,捕快们便拿上衙门佩刀三三两两往外走,瞧着似去街上巡逻。

樊长玉这才进门道:“王叔今日瞧着颇忙,叨扰王叔了。”

外边寒气重,屋子里燃着炭盆,暖烘烘的,她眼睫上很快就凝了一片雾气。

王捕头给她倒了杯驱寒的姜茶道:“没什么忙不忙的,每年这几日都这样,不过今年大概是山贼太过猖狂,害了不少人命,上边对外乡人查得严,没有户籍路引的,都叫抓进了大牢里,这两日又在清查流民乞儿。”

樊长玉一听,想到言正如今就没户籍,不由握紧了一双冻得通红的手。

王捕头看她似有难言之隐,问:“你今日来是为过户你家中房地的事?”

樊长玉点头。

王捕头道:“我先前忘了与你说,樊大的状纸已经递上去了,官司没结案前,这房地不能转户。不过你也别担心,你既已招赘,即便上了公堂,县令大人也会把你爹娘留下的家产判给你的,只是麻烦些罢了。”

樊长玉未料到其中还有这样复杂的流程。

她想起自己昨晚朝院墙外泼的那盆水,问:“那若是对簿公堂那日,我大伯没去呢?”

王捕头看她一眼道:“那状纸就作废了,并且此举有无视律法扰乱公堂之嫌,得打他个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樊长玉顿时后悔,自己昨夜应该把那一缸冷水全泼墙外去的。

王捕头问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樊长玉轻咳一声:“好奇问问。”

她捧着热腾腾的茶杯,指尖不自觉摩挲起杯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