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清楚。”黎费中说。

“医生不是有跟我妈妈联系吗?”

“我并没有多问这部分的事情,”黎费中说,“我的职责是为你提供心理援助。”

黄庭瑜无奈低下头,“我明白了。”

“找回的那一部分记忆,包含着你的一部分主体,你需要时间让它回归原位。”

黄庭瑜“唔”了一声。

“是那样没错。”她说,久违地静下心来。

“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

“我有点不清楚如何处理我拥有过,现在却永远失去的东西。”

“以任何方式记得,都是存在,不要试图杀死你的感情,死亡是带有评价性的,因为还有未知性,所以你会觉得很陌生,很恐怖。我的建议就是不要,不要去想有关于死亡的议题,你身边的人,这是你要 focus 的地方。”

“可是我做不到,”黄庭瑜说,“我想到欣琪,就会想她是......因为我......”

“作为你的好朋友,她是什么样的人?”黎费中先抛出一个问题,“试着用一句话跟我描述看看。”

黄庭瑜努力去调动自己的大脑,思索着回答:“她是一个能接受我柔软的部分,我可以信任也愿意付出的朋友。”

“嗯,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黎费中问。

“初中以后就隔很久才能见一次面,所以只能借近况来问候对方。烦恼的部分其实…分开之后我们就都没有对对方说过了,但关系一直有维系着,是很重要的朋友。”

“那么为什么她对你而言很重要?”

“因为……”黄庭瑜回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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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瑜就是庭瑜啊,管他什么台湾人大陆人的,你就是你!你就是我的朋友,知道了吗!不要跟那些欺负你的坏蛋解释那么多,你只用跟他们说,有种就来欺负我陈欣琪,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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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是第一个让我可以做自己的人。”

“我刚刚说以任何方式记得,她就是存在,肉体之不朽是不现实的,你可以试着去转换思维,死亡不会改变她的存在。”黎费中说,“现在你要接受她存在,但是她已经离开的事实。”

“我……明白了。”黄庭瑜说,抬头见黎费中面带微笑望着她,顿了顿,如鲠在喉。

黎费中点点头说,“你所忘记的第二个人,对你来说同样重要,对吗?”

黄庭瑜脑海中浮现出李维宸的脸,像两个月前离开诊室前那样。

“是,”黄庭瑜说,“不过他的事……我太不想说。”

“好,没关系。”黎费中温柔回应。

“黎医生,其实友情故事,还是爱情故事,是不是都是一样啊。”黄庭瑜喝一口水,本来是抱着应付医生的态度,可现在,她觉得有找到和黎医生之间的专属话题。

“你是指什么?”

“特别的,独一无二的。”黄庭瑜说,“如果不是那个人践行,感受到的爱意就会不一样,是没有办法替代的,之前那样有默契的接住对方又松开,所以现在要接受对方已经离开才是如此困难的事。”

“没有错,”黎费中似乎对她的发言感到有些意外,“是友情故事?还是爱情故事?”

黄庭瑜顿了一顿,才回答:“两个都是,现在开始我会面对,而不是缩在壳里躲着。”

“这两天都呆在家里吗?”

“没有,这几天都有出门,去一些安静的,可以思考的地方,书店音像店之类的。”

她说起友情和爱情的话题,黎费中顺势与她聊起来,话题逐渐跑了偏,聊起文学和音乐。聊了一会儿,黎费中忽然说:“我终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