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把视线移向前方。远处的观众席上,很多人在围观。
“庭瑜,再弹一下看看。”
她轻轻拨动琴弦。声音出来的一瞬,忽然紧张,灯光逐渐明亮。春天、夏天、秋天,每天两次,她往返于公寓和酒馆之间。下雨或是晴天,她背着贝斯,跟着乐团在车站附近、公园、广场进行街头演出。他们的乐团没有上过大舞台,最大的舞台是小樽剧院里那个四方形的舞台,甚至不及学院礼堂舞台的一半大。站在音乐祭的舞台上,这是重新拿起琵琶才能做到的事情,她由衷地感慨。
想起回到台北后发生的事,发觉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在她需要帮助时在她身边的都是同一个人。李维宸坐在台下,就坐在她面前,他总是摆出那副温和的表情。
看前面,要开始了
李维宸用口型对她说。
礼堂舞台上,灯光柔和洒落,仿佛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在舞台上。黄庭瑜深吸一口气,与李维宸对视一眼,等待钢琴导入。钢琴声悄然响起,她抬起手,手指与琴弦融为一体,钢琴和琵琶,两个本色哀伤的器乐音碰撞在一起,瞬间让乐曲染上柔和而坚定的气息。
身子跟随着演奏摇摆。面对观众时内心的不安感不见了,琵琶鬼也消失了。她清楚李维宸就坐在自己面前,带着一丝暧昧,一丝温柔,无声地支持着她。
演出,连同待机、上台和下台,大约是六分钟。黄庭瑜觉得秒针只略微动了一格,回过神时,她和学妹在掌声簇迎下走出舞台。
从光明走进黑暗的时候,她撞见不知何时来到后台的李维宸,站在原地,忽然觉得特别眩晕,有一种五脏六腑在拉扯的感觉,她伸手扶了一下额头,晕眩感混着焦虑的情绪,让她觉得身心俱疲。
李维宸扶着她的手,向前探了探。
“怎么了?”他问。
“庭瑜学姐?”紧接着的是学妹的声音,比李维宸的声音更加清亮。
她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觉得脑袋更加昏沉,李维宸的身体上重叠着黑影,她这次看清楚了,有一个幻影。比他矮一些,身材也更加壮实,两个人身上的氛围很相似,唯独那影子的面庞是一片浑浊。
不久后,工作组的同学拿着对讲机拉开幕布,对三人说,学长姐麻烦帮我快点从这边下台。
“庭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