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良彻底趴下来，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林嘉良。”

这个名字让她短暂失去挣脱束缚的能力。

他没有回应。

她将盒子塞回他的口袋，跟着趴下来，侧头看着他。

“我只想要恋爱……不想要婚姻……”她轻声说，声音只在她和他两人之间来回碰撞，“但是你不一样啊……你以后要娶一个很漂亮，很有才华，也很会唱歌的老婆……对不对？”

像哄小孩子一样，她笑了笑。

这种说话的口气居然是她能发出来的。

“一夜情就够了，不要再有两夜情，三夜情，那你以后的老婆会不开心啊。”

「到这里就必须要结束了」，她总是会产生这种感觉。

零零落落的情节只是漫长人生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片段，对她来说是，对林嘉良来说也是。

她摸着林嘉良的头，又讲了一些最好不要被对方听到，但是想要说给对方听的话。

在已经清场的酒殿内，李维宸看到角落不省人事的林嘉良。安娜看见他，微微一笑，从林嘉良身边站起来。

“他喝醉了。”她说，“醉成这样计程车也不会载，麻烦你把他带回去。”

“好，”李维宸回答，绕到林嘉良身边，“师兄，师兄？”

“可能走不动了。”她小声说。

“从来没有醉成这样。”李维宸说了一句，她垂下眼，帮忙扶起林嘉良。

“……麻烦你照顾一下。”她犹豫了一会，最后只说了这句话。

“好，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李维宸说。

“……你们明天……几点的飞机？”

“八点半。”

“到时我去送你们。”安娜说，等送完两人上车返回之后才发现，西装外套孤零零地搭在椅背上。

仿佛从此以后他们之间的回忆就会像这样存在。

中午只吃了半碗面就没了胃口，呆坐在沙发上，看不知道在演什么的电视剧。手机屏幕一闪一闪，安娜拿起手机，来电显示仍然是同一个号码，等到次数来到第九，她才接通，将手机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昨天……我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林嘉良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没有。”

“戒指的事情……那时我可能不清醒，不知道说了什么，现在我可以再说一遍……”

“什么戒指？”她问。

“我口袋里的东西，你没有看吗？”

“我根本不知道你口袋里有东西。”安娜紧紧捏着伤口的位置，有些刺痛。

“但是……位置变了。”

“什么？”

“我明明放在右边口袋里，但今天醒来……在左边口袋里。”林嘉良的意思是，她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才撒谎说没看过。

“可能是维宸给你放的。”她说。

林嘉良显然没有十几岁的小朋友那么好骗。

“只谈恋爱也好，我想跟你谈。”林嘉良说。

像抓了一条湿滑的泥鳅，惊慌又失控的坠感落在她身上。

“戒指不贵重，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我……”

“不要说这个，不然我就挂电话。”她说。

在这里停止，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我不说了，我唱歌给你听。”林嘉良那边停顿了一下，“你还没听过我唱歌呢。”

不等她反应，淡白但真挚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

无心过问你的心里我的吻

厌倦 我的亏欠 代替你所爱的人

这个时候 我心落花一样飘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