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去别的地方住几年，刚决定的。”

“去哪？”

“还没定，总之不是这里，”安娜拿药单站起身，“我要去一个大家都不讲中文的地方。”

“就为了说这个，打电话也能说吧？”李延锋在身后问。

安娜笑了笑。

“手痛正好没药膏，来你这里开一支。”她开玩笑说，走出诊室，其实是让双方都不要因为这次「付费见面」感到愧疚，不需要带有多余的感情来面对这次会面。

李延锋似乎还有话要说，追出来。

“那你的酒吧呢？”

“转让啊。”

“小樱已经长大了。”李延锋似乎有些迟疑，随后说，“家里的事情也不用你来做。”

安娜摇摇头，帮他推开诊室的门。

“李医生，下一个患者等你呢。”安娜说，及时抬起唱片机上的唱针。

番外 3-3&4. 落雨一样飘下来

营业时间快结束了。

安娜走出休息室时，看到林乔，他朝远处指了指，犹豫着开口：“醉了。”

看扶着头斜倒在一边的林嘉良，她不动声色地叹息，然后说了声：“我来吧。”

一步步向前走，好像脚上牵着什么线似的，要一边整理一边迈开步伐，将桌面上的酒瓶收拾干净，她靠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嘉良。”她轻声唤。

“嗯……嗯……”林嘉良应了几句，抬起头，看见是她，摇摇晃晃努力撑起来身体，“安娜。”

低沉又喑哑地嗓音闯入她的耳朵中，愣了一下，对方再次开口：

“我……就知道你在。”

她没说话，看对方通红的脸，好像又回到了初见那一天，林嘉良也像这样喝醉，他的酒品很好，即使喝醉也只是说话语速变慢了一些，没有多余的行动，安安静静倒在一旁。

“要打烊了，回去吧，”安娜说，“我帮你叫计程车。”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我知道。”她轻声说。

“我不想就这样结束……”林嘉良说着，垂下眼，目光中明显又少了几分活力，“我们没有机会……再进一步了吗？”

安娜又说不出话了，她觉得缠绕在脚上的线死死把她绊住，怎么都挪不开脚步。

林嘉良将双手放在腿间，然后抬起头，对着正前方的空气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盒子被推到桌子边缘时，安娜伸手接住了。

林嘉良顺势倒在桌上，又撑着身子起来。

她打开看，里面是一双对戒。

“我想要……和你成为戴一对戒指的关系。”林嘉良低声说，“我不是的……我不是……跟你那样的关系……”

“林嘉良。”安娜唤了一声，凑过去，捧起他的脸，“你醉了，林嘉良，醒醒。”

“……安娜。”这次他的视线稳稳落在她眼中，然后闪过一抹光，他抓住她的手。

“我们要关店了，你......”她立即说，想挣脱开他的手，却没想到，对方先松了手，然后重新抓上来。

“手受伤了？”他的语气很急迫。

她很少从李延锋那里听过类似的语气。

“刮到了而已。”她说，对方低下头，抓着她的手凑近，轻轻吹气。

冰凉凉的，比涂抹药膏的感觉要刺激一百遍，她怔在原地，原来她戴的盔甲只是那么薄薄一层，轻轻吹一口气就可以化开，不堪一击。

桌椅挪动，摩擦，发出类似于邮轮开船的「哞」一声，她回过神，立即抽回手，对方向前一倒，她下意识去扶。

“啊……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