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谢晨安还是说了那句话：“太子并非你的良人。”

何丽华没有回他，却在脚步声走远后，掀开帘子，红着眼望着他的背影。

宫男问他：“既然舍不得，为何不强留?”

何丽华像是赤足踩中了一只刺猬。

他猝地拔高语调：“你把本太子妃想成强盗了吗？那老婆子为我筹谋了数年，孤苦了一辈子，我放他一马就当日行一善……”

可他心中的难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31章

与此同时，将军府也得知了谢晨安离京的消息。

何清晏没有很诧异，可她的心却像空了一块。

暗卫小心翼翼地开口：“将军，有一个坏消息……”

何清晏回过神来，蹙眉问：“是晨安出了什么事吗？”

暗卫摇摇头：“那位身体挺康健的，听说人还可以骑马回真州的。”

何清晏松了一口气。

暗卫补充道：“虽σσψ然出京的时候半途被太子妃拦了，但是太子妃又放走了他。”

何清晏本能想斥责何丽华任性忘为。

可转念一想，他不正是做了自己想做的吗？

随意的闹脾气，想挽留就挽留。

不像她，连挽留都没有了资格。

一瞬间，某中复杂而酸涩的情绪翻涌上心头。

何清晏声音中带着少有的涩然：“可有探听到他们讲了什么话？”

她想问的很多，可是千言万语，却只化成了这一句话。

暗卫支支吾吾：“没有。”

见她这幅模样，何清晏心底蓦然升起一股不安。

她问起那个坏消息，暗卫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淋下，让她遍体生寒。

“贺凌宇出京游玩时，马匹受惊，不幸遇失足坠落了崖底……”

万丈悬崖，一定是没命了的。

何清晏猛然站起身，失声道：“什么？”

她本就是抱病之身，今日不过勉力支撑，骤然听闻这个消息，大惊大悲之下，眼前徒然一黑。

紧接着，就是嘈杂的呼喊声传入耳畔。

昏昏沉沉。

何清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看到贺凌宇站在悬崖边，眷恋地望着远方的边疆。

他回头看她：“将军，我后悔遇见你。”

说完，他转身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何清晏慌乱的冲过去，伸手去抓，却落了空。

“不！”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凌宇寂寥的身影一点点坠落无底深渊。

年少时的白月光也随着一沉。

在暖阳升起时，落下了。

而身后，谢晨安不知从何处走出，将她拽住：“将军难道不要我了吗？”

他眼眶闪着泪花，语气是恍若隔世的温柔。

何清晏怔愣在原地，她盯着谢晨安看了许久，才迟疑地触碰他的脸。

温热的触感让她神情恍惚，愈发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谢晨安弯唇一笑，踮起脚尖，吻上她的脸侧。

这一刹，何清晏的心跳声仿佛要停歇。

心底空的那块，终于得到填补。

而下一瞬，谢晨安却变了脸，一把将她推下悬崖！

坠落感瞬间传来，何清晏瞳孔骤然紧缩，目光盯在悬崖边神色冷漠的男人脸上。

“你不是和贺凌宇鹣鲽情深吗？他死了，你怎么也不跟着死……”

……

“据说老将军醒来后，本来花白的头发，全白了，整个人像苍老了十岁……”紫霞一边啃着真州的甜瓜，一边和丫鬟们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