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忍不住眼眶泛起了红，喃喃道：“谢晨安，我真羡贺你……”

第30章

他话还没有说完，立在一旁的年轻丫鬟就略显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要是羡贺，就自己买一个。”

“哪怕将军府现在没钱，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不至于连一个小院都买不起。”

贺凌宇强硬的扯出一抹笑。

却在这时，屋内传出一道熟悉的男声：“进来吧。”

贺凌宇长呼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谢晨安放下书，用叆叇看了他几眼，不仅看到了他脂粉遮掩下的斑点，也看清了他眼神中的哀凉。

贺凌宇闭了闭眼，不甘道：“你赢了。”

“但我不是不想你赢，我只是想要一个何清晏，她是我的全部。”

谢晨安冷言：“她不是你的全部，但你却付出了所有。”

“贺凌宇，你没救了。”

他的语气不算讥讽，可贺凌宇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

谢晨安知道他来做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何清晏，贺凌宇是不会愿意来找他的。

“可问题是，贺凌宇，你图何清晏什么？”

“她现在又老又没钱，最重要的是，她开始嫌弃你了，她不再只爱你一个人了。”

贺凌宇脸色难看至极，恍惚的坐下。

他想起从前

年轻的何清晏抓着他的手，月色烛光下，她眼底的火光却在跳跃。

“何清晏虽不能嫁你为妻，但在边疆，你就是我唯一的爱人。”

“就算我以后被迫回了京城，我心里也只会有你。”

当时，贺凌宇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说到做到，否则，我就”亲自拿剑砍了你的头颅。

何清晏弯唇，眉眼柔和。

“我要是背叛了你，就让我胆摘心剜，国破家亡，死后不得超生。”

可后来，温情的郎君却亲手将剑化做恶语刺进他的心里，忘了自己发过的狠毒誓言。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花有败落，人也总有相看厌倦的时候，但你的这一天来得着实有些太晚了。”谢晨安叹了一口气，“晚到你没有了离开的勇气。”

“可你离了她又不是活不下去。”

没有碰上何清晏前，贺凌宇不也活得好好的。

哪怕是老了，他也并非不能自理，无法生存。

贺凌宇垂眸沉默好一会，自嘲一笑：“你说的对。”

“我图她什么？我为什么还不放手，为了不值的人，留在让我压抑无比，毫不称心的地方。”

说完这句，他倏然起身离开。

谢晨安也没有挽留，倒是端着瓜果进来的紫霞神色蓦地讶然：“他这就走了？”

谢晨安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他在京城开了几家店铺，认认真真的经营了一段时间，而后在腊八节前，坐上了离京的马车。

他想回真州，然后再去游历大江南北。

可马车在出京，又撞上了太子妃轰轰烈烈的仪仗。

不仅有御卫开道，还有随从拿着扫帚清扫路面，专人洒水防尘，洒花布景。

前前后后，车辇十二辆，侍男随从无数。

紫霞与王嬷嬷看得瞠目结舌。

然而，很快就有一个铁甲侍卫来请谢晨安了。

谢晨安看了一眼神色担忧的两仆，面色平静的跟着侍卫走了。

隔着珠帘，他也看见了一袭红衣的何丽华。

“父亲与陛下有旧，怎么不和我说？倒还要女儿去调查。”

“虽然你做不成将军府主子，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