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不知道是谁帮她捡回来的单子,只剩普外的挂号单和缴费单,剩下的大概都糊在了血污里被一起清理掉了。
“不用拿了。”小护士走过去瞥了眼单子,“你还有 B 超要做是不是?一会儿打完针我带你去急诊这边做。”
施绘这会儿心跳得有点快,不想要再折腾:“能改天吗?”
“可以啊,一会儿我帮你找医生登记一下,改天来你直接去导医台刷医保就行。”小护士过来扶她,“等打完针观察半个小时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要不要打个电话叫你家人来接你?”
施绘想了想,说不用了。
她跟着去隔壁打了针,发生这种事医院里顿时变得人心惶惶,她坐在输液室的隔间里休息,时不时听见外面路过的人互相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
她起初还认真听着,后来靠着椅背昏昏欲睡,直到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直传鼓膜,震得她脑神经一下就清醒了。
“姓名施绘,我是家属。”邵令威急促的声音越来越近,又没头没尾地开始恐吓起人来,“我可以追究你们安保失职责任和急救瑕疵责任!”
“先生,您……”身后有护士追着他上来。
施绘赶紧起身,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拉开帘子,视线直接跟来人撞了个正着。
邵令威没穿外套,一身西装,连工牌都还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指节处冻得通红,一双眼也蒙着猩红色的雾气。
不知所措的恐惧,劫后余生的狂喜,失而复得的不确信,施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邵令威脸上见过如此丰富和不可思议的情绪。
她呆楞了一秒,察觉到周围聚众的目光才不适地往后退了一步,远远朝对面的人使眼色说:“小声点,这里是医院,你吓唬谁呢。”
邵令威跟上来,快速上下打量她,目光落下来沉得像铅坠,声音也有些发抖:“手怎么了?还伤到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血?”
很近的距离,施绘清楚地看见了他颤抖的睫毛和眼中细密的血丝。
“就是玻璃扎了一下。”她低头跟着看了眼,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血迹已经氧化发黑,浅色衣服下看着格外狼狈凄惨,也难怪邵令威这副表情。
“不是我的血,你别这么大声了。”她避重就轻道。
邵令威伸手,刚虚虚地触到她手腕就又停住了,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下来一些,语气也跟着软下去:“很痛吧?我能看看吗?”
施绘沉默表示接受。
邵令威小心翼翼地托着她手腕抬起来,纱布包扎的很好,他压根看不出什么究竟来,却认真得挺像回事儿的样子。
施绘偷偷瞥他,紧张莫名消解了几分,带着一丝惊奇说:“你的手在抖。”
他轻轻松开,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没有否认:“是啊,我害怕。”
施绘默了两秒,别过脸说他胆小,是纸老虎。
邵令威照单全收,沉沉地呼了口气后逐字逐句地说:“是,所以以后别再吓我。”
施绘便不讲话了。
观察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一直陪着施绘的小护士又找了过来:“小姐姐,门口警察说需要你配合一下笔录。”
她大概也是没经历过这种事,说到警察两个字时口齿还打哆嗦,又慌慌忙把刚刚留在急诊室里的两张单子送到施绘面前:“还有这个你拿着,我跟医生那边说过了。”
施绘伸手,却被邵令威手长占了先。
他接过,简单瞥了两眼上面的文字,然后很顺手地折了两折,塞进自己西装口袋里。
小护士左右看了眼,怯怯地问:“走吗?”
施绘回身说好。
她作为目击者甚至受害者有传证义务,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