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伤除了即时的疼痛和短时间的不方便,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她只是有些心悸。
小护士从治疗盘里取出无菌纱布,忍不住又开始把之前的话来回说:“小姐姐,你真是胆子太大了,刚刚如果没有边上几个大哥及时去抢那个人手上的刀,现在就不是我在这里给你包扎手了。”
她本意是想调一调气氛,但说完发现施绘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赶紧又拿话找补:“我的意思是,也亏你勇敢,刚刚那两个小朋友的妈妈差点吓得晕过去,你瘦瘦的,还蛮有力气。”
施绘突然觉得眼睛和胸口都开始发酸。
她微微抬了点头,感官在逐渐复苏,她也后知后觉地生出害怕和茫然。
“那个医生人怎么样了?”她看着自己手上一圈圈缠起的纱布问。
十分钟前的情景此刻就像画质粗糙的老电影一样在她脑中逐帧卡顿而过,她怎么抱住那个男人的腿,身边的人怎么接二连三地围上来,自己怎么被拎起来搀扶着走到这儿,一切都像轻飘飘的幻觉,最后唯一扎实的是她右手手掌钻心的痛。
还有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血渍斑块,虽然大部分不是她的。
护士小心翼翼地剪着纱布,半低着头,施绘只能看到她毛绒绒的发际线,连接着平滑的额结往下依旧是毛绒绒的眉毛和睫毛。
“在抢救。”
短短三个字湿漉漉的。
施绘没有再多问,她可以有无数个知道情况的途径,唯独不应该去撬开亲近者的嘴。
“好了。”护士把器械在铝制的盘子里收好,抬手拿袖口轻拂了一下脸,“来,我带你去打破伤风,能站起来不?”
施绘还是有些腿软,但起身走路已经不勉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