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明所以,但也没敢追问,只是最后挑完东西的时候硬是不让她付钱。
施绘也没再纠缠,拎好东西问她:“我进去看一眼橘子?”
“好呀。”店员还是问,“那是等一会儿邵总来接?”
施绘点头。
橘子刚洗完澡,一身蓬松的毛香喷喷,前一秒还在舔罐头,看到她就仰起脑袋高兴地摇着尾巴转圈。
施绘招架不住它的热情,又舍不得放手,陪着玩了一会儿,有些忘乎了时间,等到又有人进进出出才反应过来已经快一个钟头。
她正准备起身告别,突然听外边走廊里前台喊:“橘子来接啦!”
立刻有皮鞋踩地的声音传来,没两步便近了。
施绘背对着门,猛地僵住了身子,心跳骤然加速,她跟邵令威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一个月,都快占了她们婚姻存续期的四分之一时间。
这一个月,她也一直是坚定强势的那个,但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感到忐忑和不安,仿佛是个被半路追回的逃兵。
她不是,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里,她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又尽量调整好面部表情。
全副武装,可一转头,眼前的人却不是邵令威。
是她过度紧张了,再一回想,脚步声也不像,没有走出邵令威那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橘子好了是吗?邵总有会,让我来接一下。”年轻的男性,声音很熟悉,施绘想起来,是年前在电话里跟她聊房子的那个人,邵令威的新助理。
她心跳还未平复,嘴角微微抽动,面色自然下来,松了口气,却讲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
对方也不认得自己,好在。
她预备就这样当个路人甲,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离场,却在跟男助理擦肩而过的瞬间被对方问了一句:“您是邵总的太太吗?”
“嗯?”施绘回头看过去,对方一脸真挚,电话里办事牢靠老练,实际看脸很稚嫩,大概也是跟她一样才毕业不久的应届生。
看施绘没有否认,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眼光,继续说:“是您吧,邵总办公桌上有您的相片。”
“啊?”施绘有点不知所措,第一反应不是夫妻间的小情调,而是邵令威又在耍什么鬼把戏。
就跟不合时宜的玫瑰花一样,摆在家里她会觉得赏心悦目,但要在同事各异的注视和玩笑中捧去工位,她看不到浪漫,只会感觉恐慌和窘迫。
小时候的教训太多,她是个很忌惮旁人眼光的俗人。
看对方脸色不对,男助理急急地闭嘴,牵着狗连哄带抱地逃了出去。
施绘也没再停留,在他前脚走后,后脚拎着东西也出去了。
她原本不打算今天再跑一趟喂猫的,但最后打车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填错了地址,到尤宠楼下时天也还早,就想,来都来了。
几只猫是她熟悉的,有一只新来的奶牛猫没见过,但不怕人,施绘一个罐头就把它迷得神魂颠倒。
她抱着剩下的罐头蹲在草丛边数猫猫头,点了一圈,发现没有她离职前新来的那只三花。
不至于吧,那只猫最嘴馋粘人,也讨猫群喜欢,施绘喂过它一次后就总会走在路上被它尾随,难道是被领养走了?
她又开了两个罐,然后站起来绕过花坛到楼后面搭起来的收容所去寻,可还未到转角,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差一点叫出声来。
手上罐头哐啷哐啷掉到地上滚了一圈。
是邵令威也就算了,偏偏他这下装扮吓人,没穿外套,只着薄薄的西装,工牌和领带一道反挂到肩上,西装敞开露出的浅色衬衫上浸着红色的污渍,手上,甚至脸颊上也有,不像颜料不像番茄酱,施绘只能下意识想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