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你不是讲你变贪心了吗?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们的感情远没有那么深,三个月,还是多久来着,回旋的余地很大。”她低头回避,讲完又感觉到他温热的吐息,退了一步狠心道,“可能还没有你和斯安其……”
施绘后半句还没讲完,身子突然一轻,邵令威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很重,掌心很烫,真的像一头被彻底激怒了的猛兽,带着一股不容抗拒又望眼欲穿的蛮力,将施绘紧紧勒进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里。
“你不能这样施绘。”他埋首贴她肩窝,声音沙哑颤抖,仿佛野兽仰颈哀嚎之后近乎虚脱的呜咽。
施绘由他抱着,没有挣扎和反抗,只是抬起手来在他看不到的身后向上抹掉了两滴眼泪。
“离婚吧邵令威。”她平静地说,趁早,趁她还说得出口。
邵令威身体顿时僵住,箍着她的胳膊仿佛变成两道僵硬的铁链,他几乎没有思考地脱口而出:“不可能。”
说完他从施绘身上弹起,微微俯身与她同高,迫使她看着自己:“施绘,不可能,你不要乱说,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没有精力再跟你开玩笑。”
邵令威站直身子,双手不知所措地搭上胯,扭头抗拒道:“就因为这点事离婚,我不接受,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大矛盾!”
施绘觉得可笑:“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门铃响起来,餐食已经送到门口,他烦躁地摸了一圈后脑勺,快步走去开门将东西取进来,随意地丢到了一边,又折回来握着施绘的肩膀低头跟她说:“你听我讲,施绘,这很正常,夫妻之间有龃龉,吵架,这都很正常,你现在只是需要冷静一下,今天发生太多事了,等你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们再聊,好不好?”
施绘推开他:“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有必要,很有必要!”他再难控制情绪,强装到现在的镇定土崩瓦解,抬手握拳砸在了一旁的玻璃窗上,“我不懂,还是你对我的感情甚至都没办法让你原谅我撒的这点谎?施绘,我在我们的婚姻里没有犯过原则性错误,你随随便便讲离婚是过河拆桥,我不同意,门都没有!”
施绘被他突然暴力的动静吓了一跳,退后两步扶着椅子讲:“我妈为了我绑架你,从一开始就错了,甚至每个人都已经为这个错误付出太多了!”
邵令威跟着她脚步紧逼:“这都是可以弥补的,过去的事也已经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施绘提高音量,但她实在有些疲惫,不自觉喊破了音,“你总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理所当然地去决定一切关系的走向,你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谅解了,释怀了,可是我没有,这对我来说不是过去,是现在,也是往后成千上万个日日夜夜!”
邵令威愣在原地,顿时绝望,不是因为心爱的人如此果决地要跟他讲分手,而是因为哪怕自己如此爱她,也无法在这样的时刻对她感同身受。
那她该更绝望吧,他又想。
“我不懂。”他低头,还是那句话,只是底气少了许多,“我们是有感情的。”
曾经上学的时候他也会被迫跟着谈郕听着一些爱情酸诗,不是有人讲,相爱可抵万难吗?怎么到他们这里就不行。
再不济,不还有人讲,有钱可抵万难,怎么到了他和施绘身上,又都不行了呢?
他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就跟小时候在那个家里一样,明明会和同龄人炫耀爸爸是企业家,妈妈是艺术家,但回到那个房子,真正有的却只是填满物质和人气的空虚。
可他想要,想要爱一个人,想要爱人在身边。
不敢讲要的苦,他人生不想再尝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