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她说。
“我饿了。”早晨那一桌东西他一样没碰,几乎是空着肚子捱到了现在。
邵令威俯身去拨茶几上的电话,快速点了些餐食,放下电话后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动作密集到仿佛是怕听她开口说话。
最后坐回沙发上时他还捧着手机顾左右而言他:“医院附近有个楼盘还不错,但我是觉得也没必要那么近,还是按最舒适的来,到时候给姑妈姑父配个司机,又或者叫家庭医生……”
施绘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开口打断他:“你只要出钱就好,房子我会找,没必要住那么贵的,他们不是施雨松,不会妄想天大的福气。”
邵令威半张的嘴唇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手机滑下去,好在他反应还算快,自己垂手接住了,抬眼看过来的瞬间还勉为其难地笑了一下,假装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不是贵不贵,只看好不好,你不是讲几十万对我来说就是几个硬币嘛,怎么这下要为我心疼钱了,而且买房各种手续麻烦,你不需要操这个心。”
施绘别过脸没有看他那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邵令威在她的沉默里也渐渐笑不出来了。
“施绘,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许久他说,比任何一次道歉都更卑微恳切。
她却问:“你原谅我妈了吗?”
邵令威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但坦诚讲:“在海棠屿上遇到你之前,我都没有想过会原谅她,毕竟那是犯罪。”
他也切切实实为此吃了苦。
“你第一次带我去姜鹏宇家饭店的时候是想做什么?”她又问。
他一一招认,同时庆幸那天冯兰并不在:“我想试探你,我还是不大相信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或者说我是不能接受你忘记我。”
“对,我应该将你铭记在心,因为是你救了我,我该视你为救世主。”施绘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扎在邵令威心里,“所以你不能接受再见面我不光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还张口就问你借钱。”
她有些哽咽,还是讲出了明知答案的质问:“所以威胁我结婚是你出于泄愤。”
“当然不是!”他否认得很快,却也心虚,当初居高临下地拿钱逼她,虽无恶意,但也不是全然出于如今全心全意的爱情,“我说的不能接受不是这个意思。”
他又心急狡辩:“施绘,我为我说过的谎做过的事道歉,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我当初也只是用错误的方式做了对的事,我们现在有感情,怎么在一起的重要吗?”
“对的事?”施绘扯出一个苍白的笑,用陈述语气讲,“让我用二十万把自己卖给你,这是你认为对的事。”
她抬手捂了捂眼睛,随后又点头苦笑:“是,其实我应该感激你,你用钱解救我于困境,施舍我房子车子,没让我只和你上床,还给了我一张结婚证,让我被买得有名有份。”
邵令威听不下去,激动地站起来:“施绘,你能不能不要讲这种赌气的话!”
她没打算停,继续讲:“但你错了,我会把自己卖给你,也会卖给别人,只要有人出价,二十万,有的是出得起的人。”
“施绘!”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她的名字,怒火冲过头顶后才意识到她就是要这样激怒自己,却也无法平心静气下来,便和她一道疯言疯语说,“你非要这样讲话的话,好,既然出得起的人多的是,你为什么当时来找我,你第一个且唯一一个找的人是我!”
施绘不可置信地看他,讲出这种话的邵令威看起来比任何他同自己低头的时刻都要狼狈。
邵令威快步走近,倾身将她笼在自己高大的身影下,看着她眼睛毫不犹豫地讲:“你对我有感情,最初也好,现在也好,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