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绘攥紧手里的房卡说没必要:“多一间房的事情,搞得像在为我做什么牺牲。”
“我一点没有那个意思。”邵令威被她说得急了,从刚才上车前施绘那样郑重其事地讲要聊聊开始,他就一直惴惴不安到现在,这会儿一点不对劲都能像火星子一样点着他,“施绘,你总是把我往不好的一面想,我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没有。”她面无表情地答,很干脆,却也很冷漠。
就因为没有,她才更不能面对。
生病需要钱的是她,拖邵令威进浑水的是冯兰,儿时的邂逅变成诅咒,就算他现在是真心实意出于报复地拿婚姻欺骗戏弄她又算得上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可自己也无辜啊,无从忏悔又不想原谅,她愧疚,委屈,无处申诉,最终只敢借着他一目了然的过错,用不依不饶的指责来声讨,然后就此逃跑,结束。
兜兜转转不要紧,只要能回到原点,时间也会将扎入心脏的砾石磨成沙。
邵令威不解:“没有的话为什么,我们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很好。”
施绘一只手掐着另一只手的手腕,下了电梯才说:“因为几个小时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哪怕你瞒天过海骗了很多人,至少对我还有句实话,我们是……”
她讲不下去了,恰他也不敢听。
走廊里安静,不确定隔音怎么样,邵令威很快拉着她找到房间,刷卡进去,脱掉那件飞毛的外套挂起,又去帮她卸下厚重的羽绒服。
他往沙发上一坐,心惊胆战,却拿出手机若无其事问:“姑妈那边我叫酒店送餐过去了,我们是也我叫餐过来还是出去吃?”
施绘换了酒店的拖鞋,走到落地窗边的吧台椅上坐下,与他隔了两三米远,位置也更高。
还是要低头。